一番俗禮之後,他才帶著這幾個錦衣衛朝葉瑾走去。
馮誠等人這時候也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仿佛下一秒,這個該死的混賬小兒下一秒就要被刀斧加身了。
郭二等人這時候更加惶急了。
他們自然知道自家大人今日的舉動確實有些過分了。
所以宮裡這會兒派錦衣衛前來,除了拿人肯定沒有彆的目的了。
但是接下來雲海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了。
隻見雲海距離也就還有一二十仗遠,就率先朝著對方拱手行禮,然後言語十分恭敬卑微道,“葉兄,多日不見,可是想煞小弟了。”
葉瑾這時候才爽朗一笑,道,“哈哈…為兄也是想煞了雲小公公了勻。”
眾人麵麵相覷。
這二人又是什麼情況?!
稱兄道弟?!
難道二人之前早就熟識了?!
而且你不是那拿人的嗎,為什麼會和犯人客套起來了?!
“為兄早就在縣衙備好了好酒好菜,就等著雲小公公大駕光臨了,怎麼著?今兒個等著為兄把這些俗事忙完了,小公公一起回去小酌幾杯?!”葉瑾笑著道。
雲海擺擺手道,“今日就算了,咱家也是俗事纏身。”。
說著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葉兄,咱們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吧。”
聽到雲海的這番話,現場的所有人都來了興致了。
他們知道,今天晚上最大的肉戲就要來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雲海和葉瑾。
包括弘覺寺的那些禿驢們。
他們雖然知道今日的事不管如何發展,弘覺寺的滅頂之災無論如何都是免不了的了。
但是如果葉瑾小兒跟著一起倒黴,他們也是喜聞樂見的。
要不是葉瑾多管閒事,弘覺寺為何會有此劫難呐?!
至於鄧譯和馮誠等人,更是一個個摩拳擦掌。
如果葉瑾倒了大黴了,不但能讓自己等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而且今日查抄了這麼多浮財,豈不是便宜了自己等人?!
雲海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
輕咳一聲之後,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才繼續朗聲說道,“有旨意,葉縣尊跪拜接旨吧。”
葉瑾也不敢怠慢,趕緊朝雲海大禮參拜,跪拜接旨。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大半年了,他已經快習慣這個世界的行為準則了。
就比如說在接旨的時候,跪的就很麻溜。
不過其他人也不敢就這麼站著。
聽到雲海的聲音之後,也全都跪拜在地。
不過幾乎每一個人都豎起了耳朵,試圖聽清楚旨意的內容。
雲海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朗聲說道,“聖上口諭,酌上元縣縣令葉瑾全權處置弘覺寺”肉身佛”及供奉逆賊牌位一案,在辦理此案的過程中葉瑾必須秉公處置,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惡人。”
“若是有人膽敢阻擾辦案,葉瑾有先斬後奏之權。”
雲海像是背書一樣念完口諭之後,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了。
本來他們想著宮裡來人了,一定是追究葉瑾剛才將齊王府內侍梟首示眾之罪。
就算是不殺他,但是最起碼也要申斥警告。
因為葉瑾今天做的確實太過火了。
其一,弘覺寺並不在上元縣治下。就算是有人去上元縣首告弘覺寺,葉瑾也隻能將案子移交給應天府或者是刑部,自己私自查案是什麼鬼?!這不是跋扈又是什麼啊?!
其二,擅殺皇室宦官可不是一件小事。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彆說擅殺家仆了,就連對皇室有怨念都是取死之道。要不然為什麼每朝每代都有權勢滔天的宦官?!還不是因為這些宦官的權勢全都來自於皇權,依附於皇權?!
說白了,這些家奴皇室可以任意處置,但是如果外人插手的話,那就是對皇室的挑釁和大不敬。
所以葉瑾離開自己的轄區來弘覺寺查案本來就違反了朝廷的規定,做實了跋扈之舉。
之後甚至擅殺齊王府內侍。
如果是彆人的話,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
但是宮裡不但沒有對葉瑾進行處置,還讓他全權負責此案。
甚至還有”先斬後奏”之權。
宮裡那位還沒到花甲之年啊,這麼年輕就老眼昏花了?!
還是葉瑾小兒是那位的私生子?!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這般維護此人呢?!
感覺宮裡那位對葉瑾小兒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請啊。
難道就是因為此人敬獻了預防天花惡疾之法?!
不隻是其他人想不通,甚至連葉瑾自己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