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想象(1 / 2)

「一個女人要不停地衡量得失、不停地‘有舍才有得,然後才能站在男人的起跑線上,你管這叫平等嗎?怎麼男人就可以自然而然地一邊工作,一邊讓伴侶為他生產,完全不用承受職業的中斷和生育的損傷?」

「對,這種事情確實讓人惱火……但討論這種問題又有什麼意義?你就是質疑一千遍一萬遍,男人的肚子裡也長不出一個子宮,在人造子宮出現之前生育的風險隻會落在女人頭上。與其計較那些根本改變不了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把力氣花在更有可能發生變革的地方?現在有一些女人選擇衝破桎梏,拿回原本隻屬於男人的權利,走上原本隻能由男人占據的位置,她們屁股還沒坐熱呢,我們就要去挑剔她們做得還不夠,說她們得到的平等根本不足一提——這樣做和打壓她們的男人有什麼區彆,你們都不覺得荒謬嗎?」

「究竟是我們荒謬,還是你對平等的想象就隻能止步於此?如果整個隊伍的方向錯了,那麼走得越遠、探索得越深,白白耗費的力氣越多。一個女人,如果她在追求自身權益的時候,隻敢把自己的目標設置成‘像男人一樣,那她就永遠不可能得到達成目的。因為歸根結底她不是男人,就算她削足適履、把自己變成一個看起來像男人的存在,她能得到的獎勵也隻是男人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而且還注定要打上折扣。」

那人正要反駁,林驕又接著說了下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驕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她望著眼前人,聲音甚至算得上是溫柔。

「你知道更荒謬的事情是什麼?如果你現在生活在一個女人出門就要蒙麵、上不了學去不了醫院找不了工作、活到十三四歲就要嫁人、連基本的避孕措施都無法保證、隻能不斷生孩子直到絕經的地方,你說,‘我要和男人一樣的權利‘,我隻會敬你愛你,認同你追隨你;可你現在生活在十四區,這裡的女人曾經在法律上擁有過很多項權利,在原則上享有過結婚、離婚和墮胎的自由……現在怎麼樣了呢?

「往前追溯一百年,當時走上街頭的那批人喊過什麼,追求過什麼?她們當年用血與汗實現過的理想,到今天還剩下了多少?我也請你反求諸己,真真正正問自己一個問題:你究竟是想投身到為全體女性爭取權益的浪潮之中,還是隻想躲在安全的繭房裡,找一群一團和氣的朋友共同玩一場過家家的遊戲?」

「……我沒有要求我們必須一團和氣,」女生低聲道,「但……」

「不如先來想象一個這樣的世界。」林驕說,「在這個世界裡,我們一般把短視又愚蠢的主意稱為‘男人之見,把毫無原則的容忍和寬宥稱為‘男人之仁,但這絲毫不妨礙我們為男人設立幾個節日,每到這幾天,我們就向所有男人豎起大拇指,好好地叮囑他們,提醒他們,‘你們可以做任何事‘你們可以成為任何人,以免他們忘記這一點。」

房間裡傳來一陣心領神會的笑聲。

」某個普通的傍晚,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走進書店。這個女人是個攝影師,想給她同樣熱愛攝影的小侄子挑份禮物,於是,店員向她推薦了一套32冊的十四區攝影大家叢書。

「這套叢書的前29冊分彆介紹了29位在曆史上有重要地位的攝影師,書裡詳細描寫了二十九個女人的童年生活、少年經曆、不同時期的作品特征與風格轉變,而最後3冊則專門收錄了十來個男性攝影師及其代表作,很均衡,很全麵。她聽完很滿意,當場就下了單。

「小侄子翻完書,很疑惑,也很小心地問她,‘是不是男人不適合做攝影師呢?,這個女人聽完,很感慨,也很堅定地回答:怎麼會呢,你是天底下最可愛的男孩子,隻要你仔細,耐心,擁有一雙善於捕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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