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術治療……是什麼治療啊?”恩黛伏在桌麵上提問。
午飯時間,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客廳聚集,隻有尤加利和赫斯塔還沒到,兩人似乎是外出散步,還沒有回來。
由於鐵錫下午還要外出,她的午飯先一步端了上來,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著她——她不用刀叉,而是像千葉一樣用木筷。
“它是一種,怎麼說呢,”鐵錫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道,“它是一種把馬作為媒介的治療方案,理論上,任何有運動、感覺、認知或心理困難的人,無論其痛苦程度如何,無論其年齡如何,無論其病理是先天還是後天,都可以嘗試這種治療方法。”
佐伊有些微妙地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萬能藥?”
萬能藥,一般都是騙子來的。
“真的什麼人都可以嘗試嗎?”恩黛又問,“一點限製條件都沒有?”
“是啊,不管你是暫時的不適,還是有長期的慢性疾病或發育問題,或者是軀體疾病的心理影響、運動或感覺障礙——馬術治療都有幫助。”
幾人聽見門口傳來一些響動,回過頭,萊凜發現昨天那個因為挨媽媽打而四處逃竄的小女孩此刻正在門口扒拉著門板。
“有事嗎?”蘇西問。
小女孩沒有說話,但卻好像把屋內人的搭話視為了一種可以進入的許可。她繞著客廳走了一圈,這裡摸摸,那裡碰碰,不時彎下腰去看桌上的小擺件。
佐伊有些提防地看著這個女孩子,視線完全停留在她這邊。
“那您平時都治療什麼類型的病人呢?”恩黛又問,“也是五花八門的嗎?”
“啊,那不是,”鐵錫答道,“我受雇的部門是專門負責兒童救助的,所以我的工作對象主要是十二到十六歲之間的青少年,通常是性侵害案件的受害者,大部分是女孩子。”
蘇西等人忽地愣了一下:“……是嗎。”
“通常要怎麼治呢?”特裡莎望著她。
“每一位來訪都會與特定的一匹馬接觸。她會慢慢了解它,照顧它,撫摸它……和馬一起散步、交流,主動騎行,做一些治療遊戲,和馬一起進行放鬆訓練或冥想……”
鐵錫聳了聳肩,“差不多就這樣。”
“但這怎麼會有幫助呢?”恩黛與特裡莎彼此看了一眼,“這不就是……去騎馬玩?”
“那還是不太一樣,”鐵錫道,“馬對人的感知很敏銳,一旦觀察到情緒和行為之間的差異,或是來訪想要掩藏的部分,馬會尋求確認——這些就是由我,也即馬術治療師來解釋的事了。
“和馬的關係會讓我們重新學會如何評估自己的感受,因為人類不需要在馬兒麵前隱藏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馬也不會評價她們,馬和來訪之間的互動可以帶出人們真正的問題和憂慮……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馬是體型巨大但溫順的動物。對那些遭遇過嚴重暴力的人來說,這能夠讓她們漸漸從恐懼中解脫。”
“好高級的感覺……”恩黛感歎著,但語氣卻並不信服,她回過頭看向佐伊,“感覺也是那種有錢人才會玩的東西……”
“彆的地方我不了解,不過在第三區,馬術治療還是很容易負擔的,如果你買的補充醫保比較全,通常也可以報銷。”鐵錫道,“那邊的人不是也很喜歡芳香療法、溫泉療法之類的嗎?”
“那到底要多少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