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什麼呢,特裡莎?”維克多利婭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特裡莎沒有回應,她一直望著唐格拉爾慌不擇路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才回轉過身。
“他好像一直想找其他水銀針打聽什麼消息。”
“我知道他想打聽什麼。”維克多利婭有些慵懶地走到特裡莎身旁,“他之前拒絕了我們前往核心城的提議,現在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嗬……我說他怎麼好像總是在想辦法接近牧羊人兄弟,現在又開始和優萊卡攀交情了。”
“你管他呢。”維克多利婭哂了一聲,“他愛乾什麼乾什麼……”
“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特裡莎稍稍歪頭,“維克多利婭,你這段時間,真的不是在帶著我們公費度假嗎?”
“怎麼就度假了,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你信不信,我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會傳到刺殺者的耳中?”
特裡莎不置可否,笑道,“你說是,那就是吧。”
“你不信我?”
“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說,那你怎麼什麼也不做?”
“自然是為了展現誠意,尤其我之前還誆了她一次……”維克多利婭輕聲道,“從私心來說,我挺想讓刺殺者進一步了解了解公爵夫婦……什麼深仇大恨會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呢?”
“萬一真就沒有餘地呢。”
“那我也不太相信公爵這樣的人會和那種惡行沾上關係,”維克多利婭的語氣並不確定,“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
另一邊,赫斯塔已經快步繞去了公館側麵的秋千架——如果帕蘭和格雷是在往公館方向走,那麼這兩人必然要經過這片地方。
赫斯塔跳上秋千,盤腿而坐,她信手翻開集,一副專心讀書,對外事全然無感的樣子。
果然,大約隻過了兩分鐘,她就聽見了帕蘭和格雷的說笑聲。
幾乎在同一時刻,帕蘭看見了坐在秋千上的赫斯塔。
“呀,優萊卡。”
赫斯塔茫然地抬頭,一見格雷與帕蘭,表情便忽然嚴肅下來。
她合書下了秋千,身型挺拔地站在那裡。
“真巧。”赫斯塔輕聲道。
格雷向赫斯塔摘帽行禮,他有些好奇地望向赫斯塔的手:“您在看什麼?”
“一本,從書架上隨便拿來打發時間的。”
“哈,歐內斯特嗎。”格雷笑起來,“他的故事實在不是適合用來打發時間……”
“我也發現了,文本裡省略的東西太多,光是要分清哪句話是誰說的就要分析半天,”赫斯塔垂眸看了眼封麵,“不過公爵之前推薦了它,剛好早上又看到了。”
“原來如此,公爵確實一直很欣賞歐內斯特的敘事,”格雷輕聲道,“但說真的歐氏的風格未免太粗曠了,離了文學教室,沒什麼讀者願意為他那些埋在冰山下的細節花時間。”
“看來,”赫斯塔道,“您不僅是子爵的朋友,也是公爵的朋友。”
格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