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培林低頭撫平自己的領口,神情中帶著厭惡:“我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但是……”
赫斯塔已經懶得再聽他辯解,她大步邁向安娜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危險的預感突然浮升,她加快腳步,“安娜——”
在兩人相距不到五米的時候,那個與零攀談的船警突然臉色劇變,在驚嚇中迅速後退並對著女孩拔槍射擊。
零輕鬆踢開了這人的手,子彈直接擦著不遠處被掰碎的保險箱擊中地板,又向外彈射。
突如其來的槍響讓整個劇場的觀眾都陷入了瞬間的茫然,眨眼間,黎各則已經閃身至安娜附近,她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卸下了射擊者的手槍,並一記手刀將他擊暈。
然而當黎各提前掐滅了這場驟然來襲的意外,並向四周張望的時候,她突然也生出一陣前所未有的危險預感,她幾乎還沒有看清潛在的危險,那份警覺就已經令她迅速轉身迎敵——幾支在劇場遠處新探出的槍口接連開火,槍聲沒有裝消音裝置,所有置身劇場的人都本能地捂住了耳朵迅速撲倒。
赫斯塔凝視著遠處緩慢升起的青色硝煙,一切又開始變成慢鏡頭中凝固的風景,她看見了遠處的子彈殘影,它們帶起的熱浪讓經過的空氣變得扭曲波動,就像劃過天空的飛機雲。
在近半年的絕對沉默之後,赫斯塔感到自己似乎再次找回了進入子彈時間的入口,一種久違的戰鬥意念正在回流,仿佛散落一地的沙礫回歸破碎的沙漏……一陣耀眼的暈眩襲來,赫斯塔情不自禁地向前跨了一步。
然而熟悉的輕盈感並沒有降臨,反而是一股尖銳的弦音突然闖入腦海,那疼痛像是耳膜被刺穿,赫斯塔兩手緊捂雙耳,又搖搖晃晃地跪倒在地。
黎各注意到了赫斯塔這邊的異常,然而對赫斯塔而言,友人的呼喊完全被耳畔的雜音淹沒。她兩手抓著自己的喉嚨,每一次呼吸都像隔著厚厚的紗布,她分不清這窒息感究竟是真的還是幻覺。
黎各不敢離開舞台半步,儘管這令她當下的處境非常被動。
每一顆飛向赫斯塔的子彈都被她打向天花板,不斷有碎裂的燈泡碎片向下抖落,直到有巨大的吊燈稱重鎖被打斷,若乾裝飾線勉強拉著千瘡百孔的水晶燈向下墜落,黎各終於惱火地將接下的子彈沿它們來時的方向重擲了回去——
兩處火力點立刻偃旗息鼓,但餘下的幾處射擊點似乎在更為堅固的掩體後麵,仍在噴射火舌。
“簡!不要一直待在那裡!往旁邊撤!躲起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零突然從幕後衝到了台前,她兩手伸到赫斯塔的肩下,用力將她向一旁拖拽。
黎各立即配合著往旁邊退,直到失去行動力的赫斯塔被拉至安娜的輪椅邊,
黎各快速檢查了一遍赫斯塔的生命體征,在確認她性命無虞之後,黎各怒吼著正麵衝向遠處的火力點——這裡厚厚的承重柱足以為赫斯塔與安娜擋下一切步槍子彈,她終於能夠自由行動。
沒有人能看清黎各的身影,在一陣銀灰色的風刮過之後,每一道噴射的火舌都傳來一聲慘叫,槍聲亦隨之停止。
圍觀者中有膽大的探出頭來,隻看見不斷有人被拋墜落地,他們因為脫臼或骨折而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像青綠色的長蟲在地上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