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火隻持續了不到十分鐘,就被撲滅了。
沒有人看到火是怎麼滅的——漆黑的客艙窗戶沒有搶救者的燈光,也沒有船員從船艙外側給水。一些乘客堅稱他們先前看到過火焰燒黑了六層甲板的窗台,但此刻船開出雲翳籠罩的海麵,月光撒照下來,六層甲板的整個船體表麵看起來完好無損,並沒有任何灼燒的痕跡。
人們已經不再交談,各自表情複雜地站在原地。
忽然,幾個一直坐在地上的男人接連站了起來,他們身旁的同伴順著這幾人的目光看去,才發現那個總是穿著背帶褲的水銀針出現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船頭的甲板沒有點燈,千葉的輪廓並不清晰,隻是她的白色襯衣在黑暗中特彆顯眼。一點火星從她之間燃起,剛剛照亮她的臉就瞬間熄滅,如此反複多次,千葉晃了晃手裡的廉價火機,另一旁的男人連忙快步上前,為她點煙。
好巧不巧,千葉的火機就在這時打出了一簇穩定的火焰。
男人訕訕地退回了原位。
千葉走到月光下,“怎麼所有人都在這裡?”
“客艙發生了爆炸,女士。”其中一人指著高處,“如果我們還在房間裡,現在就出事了。”
“我聽到了。”千葉回答,“你們的人乾的吧。”
“怎麼可能,”那人瞪大了眼睛,“這和我們完全無關啊。”
“那你們是怎麼提前出來的,誰通知的你們?”
那人一時語塞,千葉看向他身後的同伴——沒有人回答。
“彆緊張,”千葉掃了一眼高處仍在冒煙的客艙,回頭向眾人展開了一個非常友好的微笑,“我就是剛好路過,想問問你們大晚上不睡覺,搞這麼一出,是怎麼想的?”
另一個男人眉頭緊皺,“您一定誤會了什麼……”
千葉轉向他。
男人原本有許多話想說,但對著千葉的那雙眼睛,他不敢說謊。
“是這樣,女士,”又一人上前,“我們今晚親眼看見了兩個人從上麵摔下來……就是您認識的那兩位——”
“不用和我說這個,”千葉隨意地擺了擺手,“我不在乎,也不參與。”
“但她們看起來傷得很重啊!真的很重!”男人指著高處,“就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接往下跳,我們都沒看清她們倆是怎麼出來的,爆炸就發生了了,赫斯塔女士拽著司雷警官——對,其中一個是赫斯塔女士,另一個是司雷警官——但其實也沒拽住,兩個人現在肯定是凶多吉少!”
“你們都看到了,”千葉微微收了下頜,連聲音都低了許多,“所有人提前等著,這兒看?”
“也沒有……”男人搖了搖頭,“就是湊巧,沒想到的……這種事怎麼能想到呢。”
“那就好,”千葉笑了笑,“不然你們就真該死了。”
男人們臉色一變,還來不及追問,千葉已經轉過身,她揮動手背,“好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女士!”男人向著她的背影高聲喊,“現在這個情況,也許我們又應該開啟新一輪裁定者的選拔了——”
“都說了,我不參與。”千葉翻過一道扶欄,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你們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