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緊了緊上衣,神秘地笑了笑,“你彆管。”
在離工作站大約兩條街的位置,赫斯塔再次帶著十一轉向。
下午四點多,無所事事的赫斯塔提前來到昨天的車站等人。十一閒不住,自己跑去翻附近小區的垃圾箱,隻剩赫斯塔一個人坐在公交車站附近的小公園長椅上發呆。偶爾有人牽著狂吠的小型犬從她身邊經過,四目相對時,小狗叫聲驟降。
赫斯塔獨自想著米哈伊洛與維拉護理中心的事,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既能立竿見影,又能保全自身的辦法。
即便眼下她對米哈伊洛的了解並不算深,但赫斯塔幾乎已經確信,這個道貌岸然的醫生背後必然還藏著由更多人構成的龐然大物,米哈伊洛這樣的人充其量隻是個樞紐,就像過去那個長袖善舞的費爾南……總是有人站在更深的地方操縱著前台的一切,監控著流水線上的每一根履帶,每一處關節。
總是如此。
這世上該死的人太多了。
如果要一個接一個地殺下去,她殺到死也殺不完,永遠也殺不完。
……
黃昏的尾巴,十一抱著一個裝著各種東西的自行車筐回來了。
“看看我都撿到了什麼好東西!”十一晃了晃車筐,“不知道誰家扔了好多塊電板,可惜裡麵好多都脹氣了,要麼就漏了油,不過光我撿的這些就能賣十幾塊,我知道有個老板最近在收這個……看!我還撿了個筐,要不然不好裝!”
赫斯塔沒有說話,但伸手接過了十一遞來的黑色電板,反複翻看。
“那個女人呢?”十一左右張望,“她是上廁所去了嗎?”
“你說誰?”赫斯塔問,“尤加利?”
“不然呢!”十一大聲回答,“都這麼晚了!”
赫斯塔這時才想起看表——已經六點五十了,尤加利仍沒有出現。
赫斯塔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她立刻拿出手機給尤加利打了個電話,然而尤加利關了機。
“……她沒有來?”十一反應過來,她追在赫斯塔身後,“那個女人是沒有來嗎?”
赫斯塔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先是朝車來的方向張望了幾秒,而後俯身查看對應的公交站牌。
儘管上麵的大多數文字赫斯塔都不認識,但她還是很快找到了關鍵信息:尤加利坐的那趟車,夏季最末班次在晚上六點三十五發車,從站台數估計,最晚大約七點半經過這裡。
“她不會來的!”十一大喊,“我早看出來了,她不喜歡你,她不要你了!”
赫斯塔沉默良久,看向十一:“再……等等。”
七點二十四,熟悉的公交車在站台停靠,但車上的乘客屈指可數,沒有人下車。
十一打了個嗬欠,“……回去嗎?”
赫斯塔沒有應聲,她凝視著汽車遠去的方向,表情像是凝固在了臉上。
“回去吧!”十一跳到赫斯塔跟前,“你還想在這兒等到什麼時候?”
赫斯塔兩頰微動,獨望著公交車牌,良久,她忽然半蹲下來,朝十一勾了勾手指,“來?”
十一愣了愣,雖然不明白赫斯塔想乾什麼,但還是趴上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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