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多謝你。”
“很累了吧?”
“不會。”赫斯塔低聲道,“很遠嗎。”
“不遠,二十分鐘吧。”俞雪琨回答,“車上睡會吧。”
車開上清晨的街道,即便此刻她們已經遠離了工作站,但昨晚那片發生了激烈戰鬥的街區依舊在冒著白煙。
煙氣在無風的天空緩緩上升,整個城市都看得見。
車道上,俞雪琨不時看向後視鏡,赫斯塔覺察到目光,直直地望向對方鏡中的眼睛。
目光再次交彙,俞雪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
“沒事,怎麼了嗎?”
“方便問一句嗎,”俞雪琨兩手捏著方向盤,“你要找的這個人,這個‘尤加利’,是你什麼人?”
“朋友。”赫斯塔答道。
“但千葉和我說,你是在第三區長大的,後麵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很少來十四區這邊,你們怎麼認識的?”
“……就是這兩天才認識的。”赫斯塔轉過頭,望著俞雪琨的臉,“你和千葉小姐很熟悉?”
“很難說,八百年也見不到她一次,”俞雪琨笑了一聲,“但經常被她指使著做這個做那個。”
赫斯塔笑了一聲,“聽起來千葉小姐好像很信任你。”
“是的吧,”俞雪琨輕輕聳肩,“不然也不能把你交給我了。”
兩人一同沉默了片刻。
赫斯塔望著前方,忽然問:“昨晚在工作站出沒的確實是螯合物,是嗎?”
“你問我?”俞雪琨顯然有些意外,“昨晚和它們交手的不是你嗎?”
“就是問問,”赫斯塔低聲道,“如果是螯合物,那這邊居民接下來的遷居——”
“我們這邊早就不遷啦,螯合病不可怕,潛伏期這麼長,潛伏症狀又怎麼明顯,隻要後續做好消殺和觀察就可以了,”俞雪琨答道,“第三區現在還在用過去的隔離法遏製螯合病嗎?”
“對。”赫斯塔回答,“這樣更徹底。”
“……哈,這種方法不適合十四區,”俞雪琨笑起來,“你不能讓一個十四區人一直放棄土地,尤其是,當那片土地是她故鄉的時候。”
赫斯塔朝俞雪琨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的工作範疇大概包括哪些方麵?”
“你指什麼,是說我現在的工作內容還是——”
“不是,”赫斯塔的聲音稍微輕了一些,“就是我在哪些事情上可以找你。”
“理論上說,”俞雪琨笑了笑,“任何事情。”
聽到這個回答,赫斯塔反而皺起了眉頭,“……是嗎。”
“……但實際上,也不是說我能幫你解決掉所有問題,”俞雪琨調整著方向盤,轉了個彎,“隻是說,不管什麼問題,你都可以把它放到我這裡談,然後我們看看怎麼解決——你可以把我想象成是你在基地的谘詢師。
“但我和她們也不一樣,除了你和千葉我不對任何機構負責。所以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把我們的談話內容泄露給千葉,但除此之外,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們聊了什麼……你可以放心把你遇到的困惑交給我。”俞雪琨又看了赫斯塔一眼,“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大概。”赫斯塔重新看向窗外,“但我應該沒有什麼特彆需要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