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丁雪陽低聲哭了起來,丁雨晴伸出手,讓姐姐靠在了自己懷裡。
她輕輕抓著姐姐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給姐姐撓著頭皮。
沉默間,丁雨晴感到姐姐溫涼的眼淚順著臉頰慢慢滲透自己肩上的薄衫。
“這些都是氣話……”丁雨晴低聲道,“那套公寓,你要是不從爸爸那兒爭取,那它就是丁嘉禮的……姐,你彆上頭。”
“我沒力氣再想這些……”
“你得想。”
“我已經……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不會的,姐,”丁雨晴低聲道,她再次往姐姐那邊靠了靠,“你還有我,還有苗苗。”
……
次日一早,赫斯塔起得格外早。
周五是一周裡最艱難的一天,也不知道給她安排課表的那人是怎麼想的,在經曆了一連四天的悠閒生活之後,她的周五從早八排到了晚八,連中午的午飯時間都隻有四十分鐘——差不多剛好是離開教室,走去食堂吃個飯,再回教學樓的功夫。
客廳裡,丁嘉禮已經坐在餐桌前等早飯,他的腳架在另一把椅子上,正飛快地刷著手機屏幕。
聽見腳步,丁嘉禮抬眸望了赫斯塔一眼,臉上立刻露出招牌笑容,“早啊。”
“早。”
赫斯塔轉身走去廚房,很快把自己的那碗酸奶端了出來。
才一落座,徐如飴幾乎和她前後腳來到客廳,把丁嘉禮的那碗酸奶擺在了他跟前。
丁嘉禮放下手機,抓起湯勺,視線卻始終不離屏幕,他頭也不抬道:“媽你晚上彆做我的飯,我今晚在外麵吃。”
“你要出去乾什麼?”
“哎呀就是和社團裡的幾個朋友出去吃個飯,討論下之後招新的事……我估計九點前能回來,我就過去露個臉。”
“彆喝酒啊。”
“放心,和這些人吃飯我才不會——”丁嘉禮的話突然停下,他的視線落在眼前的白瓷碗上,“哎,媽,今天怎麼沒用我的酸奶碗啊?我碗呢?”
丁嘉禮拉開椅子,奔向廚房,不一會兒就拿著另一個花紋更複雜的漂亮碗出來。正當他端起白瓷碗打算倒酸奶的時候,赫斯塔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蓋在他的水晶碗口。
丁嘉禮一時茫然,“你乾什麼……”
“你這碗進不了洗碗機,”赫斯塔說道,“一會兒你是打算自己洗嗎?”
“不是……”丁嘉禮眨了眨眼,“我媽會洗啊,你的碗這幾天不也是我媽在洗……”
“但現在洗碗機修好了,你就用這個白瓷碗,她能省點事。”
“省不省的也不差這個碗啊,我媽一天要乾的活兒可太多了,多個碗她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赫斯塔低聲道,“要麼你一會兒自己洗這個碗,要麼你就用你現在拿著的碗。”
“大早上的,這是乾什麼。”丁嘉禮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突然笑了起來,“我這兩天沒得罪你吧……”
徐如飴聽見爭執,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哎呀,彆為這種事吵呀,嘉禮!你就將就一早上嘛,好歹昨天人家幫著修好了洗碗機,今天不管怎麼樣也得正經用一次。”
丁嘉禮原想爭辯些什麼,但見赫斯塔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悻悻地收回目光,重新把白瓷碗放回桌麵。
徐如飴微微一笑,拿走了桌上的水晶碗,又重新往廚房去了。
桌上兩人相對無言,用各自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今天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