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赫斯塔揣著手坐在客廳的飯桌上,對著筆記本複盤下午的棋局。
整個客廳仍舊隻有她一個人,在徐如飴摔傷了腰之後,這個家就變得更加冷清,幾乎隻在飯點能見到人。
她的晚飯放在手邊,隻動了一口,赫斯塔就徹底放下了——她很喜歡此刻輕微的饑餓感,這種程度的不適可以恰到好處地激發精神。
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位卡嘉夫人接下來一定還會聯係自己。這雖然不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麵,但卻是第一次有效交流。在幾個對方點煙的瞬間,赫斯塔曾隱約感受到了一點安娜的影子,但很快這陣莫名的既視感就徹底消散——這或許是因為安娜也同樣喜歡故弄玄虛,喜歡說一些刺激人的話……但安娜少有畏縮。
“……簡?”丁雨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赫斯塔嘴裡應著聲,但並沒有回頭,直到一疊稿子放在了她的對麵。
“你要我幫你改的稿子,”丁雨晴在她對麵坐了下來,“都改好了。”
赫斯塔這時才回過神來,她低呼一聲,“好快。”
“還好吧,不就是幫你看看語句是不是通順嗎。”丁雨晴輕聲道,“為什麼非得用南十四區語呢,對你來說,還是用通用語比較方便吧?”
“之前曉淑——我的一個同學——提醒我,如果想要台下所有人都能聽懂,最好還是用本地語言。”
丁雨晴輕哼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眼睛望著正在翻閱稿件的赫斯塔。
“我幫了你一個忙,你能不能也忙我一個?”
“直接說就是了。”
“我想給閣樓換個門。”
“什麼樣的?”
“比較堅固的,不能幾腳就踢壞,但……看起來也不能太誇張,”丁雨晴壓低了聲音,“最好能在爸爸出院前換好……我對這塊兒不太熟。”
“好,我一會兒問問。”
儘管赫斯塔的乾脆回應在丁雨晴的意料中,她仍然感到一些如釋重負,她望著赫斯塔,“你後麵跟丁嘉禮去了嗎,他的社團。”
“什麼社團?”
“登山社。”
“……忘記了,”赫斯塔的目光短暫地從稿件上移開,“他後麵也沒提,我看他也忘了。”
“他不可能忘,”丁雨晴換了個姿勢,伸手撐著下巴,“他要是沒帶你去,肯定就是因為這會兒不方便。”
“那挺好,剛好最近我也有點忙。”
丁雨晴原本有些話想說,但見赫斯塔此刻全然沒有閒話的興致,也就輕歎一聲,重新切了個話題,“……你查的這些資料挺好玩的,是第三區的習俗嗎。”
“算嗎?”赫斯塔想了想,“確實發生在第三區,但嚴格來說應該來自一個叫阿斯基亞的荒原。”
“荒原也這麼先進的嗎?”丁雨晴有些意外,“我記得我小學時候班裡有個女生,來那個了自己不知道,上完數學課站起來椅子上全是血,把我們嚇壞了,後麵又被大家笑了好久……後麵我來那個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徐女士沒教過你嗎?”
“她全在和我強調要和班上的男同學保持距離,晚上不能在外麵過夜之類的,沒有這裡麵說得這麼詳細……她不好意思和我們談這些,後麵好多事是我姐教我的,”丁雨晴輕聲道,“如果十四區也能有這樣的風俗就好了。”
“可以有啊,”赫斯塔朝著丁雨晴笑了笑,“以後苗苗來月經的時候你們可以一起幫她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