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人。”
“喂……你等等——”
“對了,麻煩你件事?”赫斯塔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取出一本舊書,“現在每天在盯我的人應該不止你一個?”
“當然。”
“你交班以後幫我把這本書還給俞雪琨行嗎,”赫斯塔輕聲道,“不行我就周三順路給她。”
法恩接過赫斯塔遞來的舊書,她隨手翻了一遍,裡麵印著密密麻麻的通用語,並沒有夾帶什麼額外的東西。
法恩又將書拍回赫斯塔手裡,“反正你們周三都要見麵的,你自己給啊。”
“主要你也可以看看,”赫斯塔的手沒有收回,她望著法恩,“看完了再還給她。”
“你是在給我推薦嗎……這書講什麼的?”
“講一個人怎麼對另一個人發揮權力。”
“嗯?”法恩語調上揚,“聽起來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主題……怎麼發揮?”
“通過讓另一個人受苦,”赫斯塔低聲道,“不僅僅是服從,而且要給她帶來痛苦和恥辱,‘權力就在於把人類的思想撕碎,然後再按照自身的意誌把它粘合’——某種程度上解釋了我上周三在俞雪琨那裡提出的問題。”
法恩的目光一時沉寂,她對那個問題印象頗為深刻:這樣的痛苦意義何在?
她看了看書的封麵,又瞧了瞧封底,“……為什麼你覺得我也得讀讀這本書?”
“感覺。”赫斯塔答道,“畢竟你也是被我的信號吸引來的人——我昨天才忽然意識到這點,之前我對你有點刻薄,抱歉。”
“哈?”法恩顰眉,電梯門就在此時打開,赫斯塔轉身拍了拍法恩的肩膀,“十五區的事我們改天再聊。”
說著,她走進了電梯的轎廂。
“再會。”
當電梯門即將關閉之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
“再什麼會!”法恩的臉隨著電梯門的打開再次出現在赫斯塔眼前,“我現在得監視你,你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離開我的眼睛
,不然我晚上怎麼和彆的同事換班?”
“好吧,我以為這樣你能輕鬆一點。”
“你剛說什麼信號?”法恩問道,“你講清楚點。”
電梯門緩緩合上。
……
一連三天,赫斯塔有空就去文彙樓的九層蹲守,然而她竟時一次也沒能逮住莫利。
當她再次穿著常服回到俞雪琨的辦公室時,迎接她的是俞雪琨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赫斯塔微笑著迎了上去,她在俞雪琨的對麵坐下,非常乖巧地把左手放在了膝蓋上。
“那麼,”俞雪琨還是先開了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十四區?”
“我不知道啊,看上麵安排。”赫斯塔答道,“反正都得等考察期結束吧。”
俞雪琨的表情略有些困惑,“你周日那天沒有看見我給你留的字條嗎?還有一本書?”
“我已經和千葉小姐通過話了,”赫斯塔回答,“她和我說了那個提議但……我不想走。”
“為什麼?”
“其實這裡的生活也沒有那麼不堪。不管是這裡的人還是發生的事……嗯,都讓我學到了很多——”
“學到很多?你學到了什麼,出爾反爾?我行我素?”俞雪琨冷笑了一聲,“這些優良品質你跟著千葉很快就能出師了,何必待在十四區受苦?”
“不苦不苦,”赫斯塔連忙道,“我的朋友們,我是說我在這兒新交到的朋友們,她們都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幾十年了……她們可以,那我應該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