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禮一聲驚呼,連忙上前扶人,梅思南狼狽地站起身,雨衣的下擺與褲腿沾滿了泥漿。
“你怎麼回事,”丁嘉禮笑著拍了拍梅思南肩上的雨水,“太弱不經風了吧!”
梅思南咳了幾聲,有些尷尬地去探丁嘉禮的包,試圖重新把它抱起來,但丁嘉禮一把推開了他。
“得啦,我自己來,”丁嘉禮道單手把包拎起,一個金雞獨立,將包壓在自己的大腿上,從裡麵取出兩個鑰匙扣,“思南你真是玻璃做的!”
丁嘉禮遞鑰匙扣的手在空中懸了一會兒,在事情變得更尷尬之前,尤加利伸手接過了。
“……謝謝。”
“你和簡在這兒登記下名字。”丁嘉禮又拿出一張名單,“然後在你們的名字後麵打個勾。”
“好……有筆嗎?”
“思南,筆借我下!”
梅思南遞去一支筆,赫斯塔認出這正是先前醫院不小心按出童謠的那支,她想起上次在醫院這人也冒冒失失的,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打算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丁嘉禮又問,“快到中午了,大家要去那邊的小客棧裡一起做飯,你們在這邊看完風景也過來出份力吧。”
“我都行,”尤加利看向赫斯塔,“你還想繼續在這兒待會兒嗎?”
“走吧。”赫斯塔道。
……
四人從石碑處慢慢往遠處一片青灰色的磚房走,梅思南始終拉不開一次性雨衣的領扣,隻得將整件雨衣撕開,如此總算是得了解脫,不必再忍受悶濕。
“一會兒可能還會下雨,”尤加利道,“你現在弄壞了雨衣,之後下雨怎麼辦?”
“我——”
“他還有件新雨衣在包裡,都是今天早上在山門那裡買的。”丁嘉禮直接搶答,“你有什麼忌口嗎?”
“我嗎?嗯,沒什麼忌口,最近不太能吃硬的東西……”
兩人身後,梅思南仍在彆彆扭扭地整理衣服,他有一種糟糕的預感,今晚到家之後身上一定會起大片的疹子,此刻渾身上下泛起的輕微不適正是預兆。他忍耐著不去觸碰癢處,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任何一點放肆的抓撓都會迅速惹來一大片劇癢。
前麵的丁嘉禮忽然回頭,“我這兒光顧著說話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簡你還記得嗎?這位是——”
“我記得,到家裡吃過飯的那位,”赫斯塔看向梅思南,“你會拉小提琴對嗎?”
“……確實會一點,”梅思南有些意外,“但您怎麼知道……您聽過我拉琴嗎?”
“嗯,在文彙樓那邊。”赫斯塔回答,“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