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這人果然又做了同一個夢,”林驕接著道,“他趕緊把夢裡的真理寫下來,然後心滿意足地睡去了……第二天早晨,他興衝衝地翻開白紙,你猜紙上寫著什麼?”
“什麼?”
“香蕉大,則香蕉皮也大。”
“……”
在林驕的笑聲裡,赫斯塔不解地回味著最後的包袱。
“這為什麼是個笑話……太荒謬了,”赫斯塔輕聲道,“好笑嗎?”
“這還不好笑,我聽一次笑一次,”林驕從笑聲裡恢複過來,“你真是不懂欣賞……它好笑就是因為它荒謬啊,就跟你在一個老男人的課上大談月經羞恥一樣荒謬。”
赫斯塔停下腳步。
“啊……彆這樣看著我,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林驕收斂了表情,“我是在描述一個事實,當一件事情過於荒謬的時候人就會發笑,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反應,我要是在現場我也會笑的。”
“那麼……怎麼才能讓它不那麼好笑呢?”
林驕再次笑出了聲——赫斯塔此刻鄭重其事的表情再次觸發她身上與笑有關的開關,林驕邊笑邊搖頭,表情像是在求饒。
“你又在笑什麼?”赫斯塔的眉毛擰成了麻花,“我又說了什麼很荒謬的話麼?”
“真是多謝你看得起我,”林驕兩手叉腰,忍不住仰頭止笑,“竟然問我這麼難的問題……”
“你也不知道答案?”
“嗯,”林驕看了過來,“在那個會發笑的地方說再多也沒意義的,因為台下人其實沒人在聽……他們沒搞懂你在乾什麼,所以大家裝得人模狗樣,忍忍就過去了。他們要是聽進去了,也理解了你在乾什麼,你知道他們應當是什麼反應嗎?”
“什麼?”
“至少應該是憤怒,”林驕笑著道,“憤怒反應才意味著你的攻擊實實在在地打出去了。”
“……但我明明沒有攻擊過任何人?”
“哦?你覺得你沒有?”
“我攻擊誰了?”赫斯塔迷惑不解,“這整件事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困難?”
“那很遺憾,顯然你也沒理解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隻是……”林驕撇了撇嘴,“直覺很好。”
赫斯塔也笑了起來,林驕聽出她笑聲中接近怒氣的底音,不由得轉過頭,“明天就周二了,你打算怎麼做?”
赫斯塔的臉沉了下來,她左手插著口袋,一語不發地與林驕繼續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