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禕看著桌上的文稿,“是什麼占卜?聽起來像某種麵試。”
“你不知道她的占卜是乾什麼的嗎。”
“我們之間現在隻下棋,不聊彆的。”
“……你覺得警察會相信你的說法嗎?”
“什麼?”
“雖然我已經做完了第一次筆錄,但後續警方可能還有很多問題要找我重新確認,”赫斯塔掃了一眼桌上的文稿,“到時候我把這些東西都交出去,剩下的事你就和警方交待去吧。”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又把她當成什麼人了,”陳北禕搖了搖頭,“她雖然性情上比較孤僻,但絕對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那個男生的死不一定是卡嘉造成的。”
“誰知道呢,”赫斯塔輕聲道,“不是最好,不然陳老師你的身份就有點尷尬了——不管她之前名聲怎麼樣,現在看來,她對某些年輕人顯然不太客氣。”
“那我也隻能配合調查……”陳北禕苦笑著道,“不過,我和她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像朋友那樣談天,至於說,我們倆究竟還算不算朋友,有時候我也不知道。”
陳北禕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我能幫你和她再約一盤棋,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你可以試試,不過她說過,在我找到自己的風格以前,她不打算再和我下棋。”赫斯塔回答,“……她下棋的時候話是真多。”
兩人一時都不再說話,赫斯塔打量起陳北禕辦公室,晃晃悠悠地沿著一旁的陳列架走過。
“你是畢業以後,就直接留在這兒當了老師?”
“對。”陳北禕點了點頭。
“徐如飴是你什麼人呢?”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名字?”
“我認得她,”赫斯塔回答,“我現在就住在她家裡。”
“她在橘鎮?”陳北禕更加驚訝。
“對啊,她現在住得離學校挺近,北門出去,對麵的那個家屬區就是。”赫斯塔說道,“你也認得她?”
“當然認得,”陳北禕答道,“她是我帶過的第一屆學生……”
赫斯塔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這就合理了,難怪她感覺這兩個人看起來年齡差不大多,不像師生,反像是同齡人。
“那請你代我向她問好。”陳北禕道。
“她現在不太好。”赫斯塔回答,“你要問好,還是自己去吧。”
“……左文韜的事你現在處理得怎麼樣了。”
赫斯塔搖了搖頭,“本來昨天上午要去找莫利談這件事……不過也沒事,已經耽誤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一兩天。”
“你還是打算追究下去嗎。”
赫斯塔回過頭,“很奇怪嗎?”
“上次在我課上——”
“我發現這裡有很多事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不管是在學校,在住家,還是在彆的什麼地方,”赫斯塔打斷道,“有的事沒有水花,輕輕地就過去了,有的事當下鬨起來,鬨得很激烈,但過了幾天也一樣留不下痕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陳北禕望著她,“你過不去。”
“對一個不會過去的人來說,什麼都不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