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又抬起頭,“警察還管這個呢?”
俞雪琨想了一會兒,“可能會幫你們登記情況。”
赫斯塔笑了一聲。
“你覺得你們會為什麼起爭執?”俞雪琨又問。
“不知道。”赫斯塔回答,“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是嗎。”
“對,這種情況永遠也不會發生,她愛我,希望我幸福,而我也愛她,”赫斯塔望著天花板上的花紋,視線慢慢模糊,“即便現在我變成了另一個人,我仍然愛她……永遠愛她,永遠不變。”
……
……
入冬以後,徐如飴待在閣樓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起初丁貴生找不到人的時候,還以為妻子出了門。直到某一次他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等人回來,卻聽見閣樓上傳來開門聲與腳步聲,丁貴生才意識到這一整個上午徐如飴都待在閣裡。
但她也不彈琴,因為家裡完全沒有琴聲。
好幾次,丁貴生偷偷上樓,卻發現妻子反鎖了門——這扇丁雨晴主張更換的新門到最後真的把他攔在了外麵,這讓丁貴生尤為惱火。他想找個理由把這扇門拆了,但沒有人給他機會——每一次,隻要他開口喊人,徐如飴就會從閣樓裡出來。
“你待在上麵乾什麼?”
“打掃房間。”徐如飴總是這樣回答。
“你都打掃多久了還沒打掃完?閣樓是有什麼寶貝嗎你每天都要上去看看?”
他等著徐如飴還嘴,然而當他朝妻子那邊看過去的時候,他在徐如飴的眼裡看見的不是憤怒,而是空洞。
徐如飴現在右手總是挎著一個帆布包,裡麵放著毛線球和鉤針,她一有閒暇就坐下來勾打毛衣、圍巾或彆的什麼小物件,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邊,一聲不吭。
丁貴生不習慣這種變化,他總是見縫插針地抱怨東抱怨西,以期獲得妻子的回應,然而一切並不如願。
一天,徐如飴忽然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抬頭打斷了他的話,“貴生。”
“乾什麼?”
“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丁貴生嘩啦一下放下報紙,一股火氣頂著他的上顎,但他愣是找不到一個可以發作的支點。他丟開報紙,罵罵咧咧地往房間裡走,然後照例把臥室門摔得震耳欲聾,然而徐如飴也沒有追進來。
他貼在門後背聽了許久,客廳裡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