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粟(1 / 2)

“交給你?”時平川發出尖笑,“你什麼身份交給你?我的家務事關你一個外人——”

“吵死了,襲擊女童還有這麼多話講?”赫斯塔換了條腿,“這裡到處都是監控,你今天做過的事,人證、物證一樣不缺。”

“……放開、放開我!”

赫斯塔抬起頭,對著兩個趕到的護士開口。

“麻煩報下警,謝謝。”

這一晚,當民警再次來到婦幼中心,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這是今天第十二通來自婦幼中心的報警電話,早晨他們趕來時,那個傳說中的鬨事者已經走了,沒想到晚上這人又跑了回來。

不僅是丁雨晴與赫斯塔,幾個醫護也一同向警員敘述了她們的所見,警方做了詳細的記錄,而後將時平川帶走。

……

夜裡,丁雪陽與徐如飴都恢複了些許精神。

所有人一起去 nicu看剛剛出生的小女孩,小朋友整個上半張臉都被管子和紗布覆蓋著。赫斯塔驚訝於新生兒的醜陋,即便看不著臉,小嬰兒那泛紅的皮膚也仍然帶著一些非人的怪異感,每一次呼吸,那鼓起的胸腔和肚皮都像一條被丟在岸上的魚。然而,徐如飴和丁雨晴一口一個“好可愛”“好清秀”“長得真是像媽媽”,還回頭過來問她“是不是?”,赫斯塔十分困惑,但還是跟著附和道“嗯嗯是啊”。

隔著保溫箱,丁雪陽又落下了眼淚。

從昨晚到今夜,一切像夢一樣。

“不哭,平安生下來了,就說明母女的緣分還在,”徐如飴遞來一塊手帕,“她就是想來做我們家的寶貝,所以才拚命從媽媽肚子裡跑出來的……”

丁雪陽沒有說話,她想起當初做鑒定的時候,時平川那位經驗豐富的朋友確實講強調過“大概率”是個男孩,因此,最好是過一個月再來看看,以作確認。可之後家裡亂糟糟的,丁雪陽沒心情再跑一趟,時平川也把精力都投在了工作上,沒再催她……如果那個時候真的去做了確認,小朋友大概也捱不到出生。

丁雪陽無言地望著睡夢中的女兒,這個小小的孩子就這樣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在屬於她的人生真正開始以前,躲過了自己生命的第一場浩劫。

再往後,家裡發生了數次激烈的爭執,徐如飴總把“不要怎樣怎樣,就當是為了孩子好”掛在嘴上,彼時丁雪陽根本做不到,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夜晚是哭著入睡,在悲傷和憤怒的交替中憎惡著自己的命運,然而每次產檢的時候,醫生都說孩子很好,狀態很不錯。

隻有一次,小朋友體重偏輕,小了一周,丁雪陽問自己是不是要多吃一點。

醫生說,你多吃沒用,要吸收多少是孩子自己決定的。

下一次產檢時,一切又正常了。

那一刻丁雪陽忽然想起寄生理論,這並沒有令她恐懼,反而讓她感到了一絲寬慰——如果孩子真的能夠像寄生生物一樣勇於掠奪,她倒能稍稍安下心,不必終日為自己是否儘到了一個孕婦的“本分”而憂心忡忡。

“我們家的小朋友,都是有點好運氣在身上的。”徐如飴忽然說。

“什麼?”丁雨晴好奇抬頭。

“上次苗苗也是這樣,陰差陽錯的,好像冥冥中有護佑。”

“是怎麼回事?”

“沒印象嗎?”徐如飴看向丁雪陽,“上次你生苗苗的胎盤,拿出來以後被醫院收走做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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