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蒂剛想就著這個話題再說些什麼,卻見拿著材料的千葉突然顰眉沉默,表情也變得嚴肅——想來是材料裡出現了什麼令她在意的細節。
“……莉茲是下半年就轉職了嗎?”千葉問道。
“嗯,聽說她的作戰能力很優秀,所以轉職後會先去核心城實習一段時間,然後再決定具體去哪裡駐紮。”瓦倫蒂說道,“怎麼了嗎?”
“我覺得……她不適合作戰。”千葉突然說。
瓦倫蒂有些詫異,“……很少聽你給出這樣的建議,你能說說原因嗎?”
“不能,這隻是我的私人建議,她在非戰鬥崗位應該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你可以勸勸她,她聽就聽,不聽拉倒——”
“彆啊,說話說一半算怎麼回事,就算我去勸,我也沒法就直接丟下一句話說‘喂,你彆去戰鬥崗了’吧……到底為什麼,你哪怕簡單講講呢?”
千葉試圖把手從瓦倫蒂那兒抽開,無奈瓦倫蒂的手像章魚似的,就是死纏著不放。
千葉歎了口氣。
“這麼說吧……”千葉思索著開口,“她就是天然適合在後方做事的人,她有同情心,有想法,善良,熱情,有一點理想主義,有感染力……這不就是我們最想要的那種水銀針形象嗎?
“更重要的一點,阿斯基亞東城本來也和宜居地差不多,她懂得怎麼和文明世界打交道,這是非常稀缺的能力。”千葉認真道,“這種事你讓很多水銀針學一輩子他們都學不會,莉茲生下來就會了,這是第一點。”
“嗯。”瓦倫蒂讚同地點了點頭。
千葉輕聲道,“第二點是我瞎猜的,真要麵對螯合物作戰,莉茲可能會比其他人麵臨更高的風險——道德上的風險,這一點是致命的。我們是缺人,但沒必要把蘭花種進防沙林裡。”
瓦倫蒂仍想追問,但千葉已經開始就新的資料做筆記了。
兩人在地下檔案館待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離開前,瓦倫蒂望向千葉,“先前你說的‘道德上的風險’具體是指什麼呢?更容易患ptsd之類的創傷?還是她會適應不了殘酷的作戰環境,對敵人下不了手?”
“都不是。”千葉否認得很乾脆,但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就是個直覺。”
“那你願意約個時間和莉茲聊聊嗎?把你剛才說的這些,直接和她——”
“打住。”千葉兩臂置於胸前比了個叉,“像這種麻煩的人……我認識你一個就夠了。”
瓦倫蒂隻能歎息——在這些事情上,她從來勉強不了千葉,誰也勉強不了千葉,千葉不想說的事,誰來了也撬不開她的嘴。
瓦倫蒂兩手交握在背後,側目望向一旁的千葉,“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什麼答案?”
“關於‘莉茲是如何把簡帶溝裡’的答案?你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嗎。”
“哈,大概……有的吧。”千葉兩手合掌,撐過頭頂伸了個懶腰,“也還行,不算太坑。”
瓦倫蒂又笑了起來,“莉茲在她們中確實很有感染力,不止是對簡,對圖蘭、黎各也是一樣。我覺得就是真心換真心吧……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不都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