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係列的反應最後在第三區形成了一道奇景:在這片已經廢除了死刑的宜居地,一個惡貫滿盈的普通人可能會在條件極佳的囚室裡逍遙快活地服刑,而一個同樣無惡不作的水銀針則必然會迎來生命的迅速終結。
有人覺得這是抵達公平世界的必經之路,有人覺得這是最大的不公平。
然而,不論AHgAs的內部輿論如何沸騰,艾娃·摩根對犯罪者的態度始終不變,甚至此前第一區想要偷偷引渡一名犯罪者前往當地的法庭接受審理,都被她及時攔下——她在第三區的根須紮得如此之深,那些對她口誅筆伐的對手根本無法匹敵。
如今簡·赫斯塔一頭撞在了艾娃·摩根的槍口上,能不能保住性命尚且要打個問號,想趁夜逃出來殺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有殘忍殺害過無辜者性命的水銀針,隻要被這個老人盯上就難逃一死,這幾乎成了一條鐵律。
“這就是為什麼此前不管是千葉、司雷還是阿維納什都沒有往她身上懷疑的原因,”維克多利婭輕聲道,“一個人不可能既被艾娃關押著,同時又跑出來殺人。”
“好吧……”佐伊低聲咕噥道,“那我可能確實是什麼地方想錯了……”
“但我從來不懷疑此人是刺殺者還有另一個原因——簡·赫斯塔的能力很特殊,在不與螯合物接觸的情況下,她不能自主進入子彈時間。”
所有人都是一怔。
“這也是讓我堅信她不是刺殺者根本原因,刺殺者如果是一個像她這樣的水銀針能力者,這種限製就是致命的……你們乾什麼都一副這樣的表情?我說的是真的。”
半晌,蘇西皺著眉頭開口:“……太離奇了,簡直聞所未聞——你的消息來源是什麼?可信嗎。”
“哈……”
佐伊顯然也不信服:“……你剛說的是她的名字吧?她代號是什麼?”
維克多利婭聳肩,“不知道,這人信息挺神秘,我也隻能查到一些碎片信息,看不到她的簡曆全貌。”
“偶爾會有這樣的個例,”一旁特裡莎補充道,“為了最大限度地保密,這類特殊水銀針會隱姓埋名,秘密服役一段時間——以前千葉真崎也是這樣的,在預備役時期就開始參與正式作戰。這種事情隻是少見,並非不存在。”
“那她的能力和刺殺者相比怎麼樣?”
“有人評價她是目前最有可能接下千葉衣缽的人,我猜她能力不會差。”
“……我還是不理解,”佐伊的聲音帶著費解,“如果赫斯塔連自主進入子彈時間的能力都沒有,那艾娃為什麼斷定她是殺害費爾南的凶手?費爾南不也是死於一個類似螯合物的凶手之手嗎——說他是被刺殺者乾掉的豈不更合理?”
“emmm,這個可能確實一直存在,”維克多利婭感覺話題已經有些跑偏了,她有些想儘快終結這個討論,“我印象裡,艾娃之所以一口咬定赫斯塔有嫌疑,是因為她不僅有作案動機,而且在這個案子上撒了不止一個謊——總之艾娃很少打無準備之仗,她手裡有些證據可能會等到庭審的時候才拿出來。
“我接下來會去見一麵這個人,如果你實在懷疑,我會去親自確認一下她這段時間的拘禁情況,怎麼樣?”
“好。”佐伊點頭。
一旁恩黛有些奇怪:“你去見她乾什麼?”
“我在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維克多利婭歪著頭,“赫斯塔和刺殺者,可能是舊識?”
……
這一天會議結束以後,維克多利婭宣布在出現新進展之前,所有人開始休假。在這期間,大家除了需要輪流去中心醫院繼續暗中保護施密特,暫時沒有彆的任務。
出了警局,外麵天已經黑了,維克多利婭決定散步回公寓,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佐伊的聲音。
她回過頭,果然是佐伊追著跑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