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渡一語雙關,“你之前說過,你需要全部的分量,才能做下一步的嘗試,那麼,這次都給你拿走。”
宋珧猛地看他。
光渡點了點頭,聲音壓得很低,“我沒事,你放手去試。”
他們對視時,宋珧收起了所有的笑容。
宋珧:“……知道了,我會竭儘全力。”
光渡慢聲道:“今夜宮禁,進宮的人,相比每一個都要仔細搜過。你這個箱子,倒是帶了不少東西,到時候搜查起來,怕是要花上不少時間。”
宋珧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打開箱子。
他一雙手跟變戲法似的,眼花繚亂地動了片刻,就從看起來完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彈出了一個格子。
若是讓彆人來查,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把這個可以藏東西的格子,從這個大箱子裡彈出來。
光渡在旁邊看著,壓低聲音問:“……把我的東西用這個帶出宮,你有幾分信心?”
宋珧自信道:“十分!我自己做的箱子,我想藏進去的東西,砸了這箱子都彆想找到。”
宋珧明白光渡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他就準備把這顆藥丸,準備放進去藏著。
這可是關乎光渡性命的東西,能弄出一顆餘量肯定不容易,得慎之又慎。
卻沒想到,光渡突然伸過手來,直接攔住了宋珧的動作。
光渡探過身,貼在他耳邊說:“宋珧,再幫我一個忙。”
…
所有的事情商議停定,光渡和宋珧準備離開這個房間。
兩個人一直待在一處不出來總會惹人懷疑,而且皇帝交代過,光渡處理好傷口後,還要再去太極宮走一趟。
光渡低頭整理自己新換上的衣服,宋珧也在旁邊開始收拾好自己的箱子。
開門離開前,還順手往光渡手裡塞了點小零食。
攤開掌心,裡麵躺著一把曬乾的大棗切成的薄片,隻是拿出來,就散發出棗子的甜香。
看到這樣的東西,即使是光渡,也難免愣了一下。
“光渡大人熬這麼晚,餓不餓啊?”宋珧看著跳脫,實則很會照顧人,“吃點這個墊一口,好吃還能補氣血,我親自曬的,能入藥呢,味道相當不錯。”
“什麼東西,味道不錯?”遠遠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光渡大人,今夜宮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你倒是頗有閒暇,既然如此,不如聊一聊我剛剛巡宮時發現的一些有趣的東西。”
聽到這個聲音,門口的張四手直接放在劍上。
黑暗中,已經現出了虛隴的身形,他由遠及近,“此事,需要光渡大人配合。”
光渡接過棗片,順勢擋在宋珧身前,示意他退回屋子,“虛統領,你可真是陰魂不散。今夜宮中出了這樣的大事,你不去追查在外逃竄的逆賊,還在這裡盯著我。”
虛隴走進太醫院,他手裡捏著一根銀針,銀針之上,串著一枚黑色藥丸。
藥丸在之前的擠壓後,已經有些變形了,但上麵的汙物已經被擦乾淨,被這樣串在銀針上。
而銀針與藥丸接觸的那端,已經開始發黑。
“我發現一個有趣的道理,每當我多花些時間盯著光渡大人的時候,就會找到一些特彆的線索。”虛隴轉了轉手中的藥丸,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這藥丸做得倒是挺像,你有這些心思不奇怪,但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今晚選擇的時機,畢竟你這一手說吐就吐的本事,尋常人確實也練不出來。”
“光渡大人,你這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偷天換日,玩得確實漂亮。”
虛隴眼睛盯著光渡,慢悠悠的說,“陛下命我與白兆睿徹查今夜宮中夜襲的逆賊,我倒沒想到,能在光渡大人身上發現了第一個疑點,還望光渡大人配合調查,跟我走一趟,咱們去個安靜地方,單獨解釋解釋?”
張四持劍橫在光渡與虛隴之間,並沒有讓開。
虛隴確實厲害,眼光毒辣,很是難纏。
能把光渡的假藥丸從一片狼藉裡撿出來,隻看這一件事,足見虛隴這份心性遠遠非比常人。
光渡穩得麵不改色,“虛統領,有話直說,你若是懷疑我就是今夜縱火的逆賊,請拿出真憑實據,直接壓我去殿前對峙。”
“我是什麼意思,光渡大人會不知道嗎?”虛隴枯瘦的臉上,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是個聰明人,倒不用和我玩裝傻,咱們驗過,再去陛下麵前走一趟,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麼?”
宋珧被光渡擋在屋子裡,始終不曾參與這場對峙,一直安安靜靜在光渡身後藏著。
隻是此時他突然抬起手指,在光渡後背上,寫了兩個字。
光渡眼神凝了一下。
虛隴注意到裡麵的情形,“喲,光渡大人,裡麵還藏了個人呢?是誰呀,出來看看吧。你個子比光渡還高一點,他也藏不住你啊。”
宋珧側開一步,對付著行了個宋朝的文士禮,敷衍道:“火器廠宋珧。”
然後他就不再多說一句話。
笑話,這人看上去就是光渡的敵人,才不理他。
虛隴眼睛上下掃過宋珧。
光渡主持的火器廠,裡麵除了夏國的工匠,也確實聘用了一些宋地的匠人。
這件事很久之前在皇帝那裡報備過,虛隴一直都在盯著,倒是沒辦法從宋珧的宋人身份上挑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