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之下,本能的拔下頭上的發簪,對著皇帝,那是自保抗拒的姿勢。
商南己一下子愣住,他知道她為何這樣。
他撥開她捏簪子的手,拿出簪子,說,“這個對我沒用。”
言月也是一愣,她剛剛竟然拿著他送她的簪子對著當朝皇帝,行刺君上,那是滅族的大罪。
言月立刻解釋,“我有點醉,而且剛剛突然想到商....西...一時不慎,絕不是故意要傷您。”
商南己歎氣,再這樣下去,今天又要不歡而散,可是他實在是不想等了,她根本不願意見他。
他的等待毫無意義。
“如果朕就是讓你入宮為後呢?”商南己沉聲道。
言月一怔,“那你會有一個柔順的皇後。”
“隻是一個柔順的皇後,朕又何必親自過來。”
“對,您本不必特意過來。”
商南己歎氣,把她放在一邊,根本就沒打開的錦盒打開,拿出裡麵的九龍玉佩放在桌上,“送你的生辰禮。”
言月看著玉佩,小聲問:“陛下曾給我一個墨玉扳指,說是可以救人一命,現在還算數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宴會上死了太多次,她對能保命的東西沒有任何抵抗力。
商南己終於笑了,她的軟肋一直沒變。
她想保護家人,如今想保護的人更多,譬如今日和她飲酒的女子。
遠在青川的蒙鳴,以及杜望舒。
他們都是她的牽絆。
“算數,而且這個比那個好用,見此玉,如朕親至,你可以救任何你想救的人。”商南己道。
言月一聽,眼睛就亮了,小心的拿過那個玉佩,剛要收起來,就聽一個聲音道:“皇後的名頭比這個玉佩更好用。”
言月一頓,眼裡的光漸漸散了,悄悄的把玉佩又推了過去,“這個太貴重了,不能收。”
商南己起身,蹲在言月身前,言月一下子愣住,他這是要乾嗎?
商南己把玉佩親自係在她的腰帶上,然後看了看,好像不正,他又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這才滿意的站起來。
皇帝起身,言月屏住的呼吸才順暢,眼眶微紅,心想,不是都說明白了,何必重蹈覆轍。
“如若我們還有些往日情誼,不要破壞它不好嗎?”言月悶聲道,她實在不想他們的未來在各種家國、權利的旋渦中變得麵目全非。
“你不相信我,更不信任朕。”商南己眉眼低垂,滿是落寞。
言月心中尖銳一痛,“我更不相信自己。”
她十分清楚,她入宮於言家並不是好事,而且如若有一天她隻能在家人和商南己之間選一個,她一定不會選他。
言月心中苦笑,他們之間的感情太輕飄,根本經不起風浪,又何必非要試一次,然後慘淡收場。
“你可以信我。”皇帝道。
“如何信?陛下今日為何來?除了我的曾經的遭遇,難道不是因為想要籠絡南方百姓和南方士子的心,需要一位南方女子入宮,以示恩寵。這個人選,沒有比臨江王的妹妹更合適的人了,是嗎?”言月道。
他們之間怎麼可能隻有單純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