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憐愛至極的模樣。
夏油傑愣了一下。
是遇到難過的事情了嗎?還是被老東西欺負了嗎?
如果是平常的話,他肯定會這樣問。
——但他手上被鐵鏈拷住了。
所以,他隻是直直地站著看著她的動作。
“不是的。”眼見他居然真的無動於衷,她慢慢抬起頭,小聲地說,“傑,我隻是想保護你。”
保護?
這句話造成的刺激,大概比她想像中更大。
“你說,這東西是保護?”夏油傑用輕柔的語氣反問,甩了一下沉重的鐵鏈,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她一跳。
她縮起了肩頭,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明明就是個膽小鬼——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因、因為,老家夥們抓住你在普通人麵前殺人的事情不放,非要把你處刑,還把待在海外的九十九由基叫回來了。”
她眼帶擔憂的說道,“傑,你連我都打不過,九十九由基可能真的會殺了你啊。”
“我隻是不想你被殺掉,因為、傑你是我重要的朋友……”
“你是這個想的啊——”夏油傑用寬容的語氣說。
她像是得到認同似的,驚喜地抬起頭。
真的要親手打碎這張笑臉嗎——
這樣猶豫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又被他親手扼止。
他的大義,不該終止在這種可笑的囚禁中。
與臉上虛假又虛無的微笑不同,他的語氣很冷淡,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自嘲與失落,“但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我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存在價值在哪裡。”夏油傑低頭看著她的表情。“你真的把我當成朋友的話,就不應該這樣用力量去束縛它——如果是悟的話,他肯定不會這樣做。”
這種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不是他的習慣。
但他需要她放棄“保護他”這種荒謬可笑的念頭。
她看他的眼神一瞬間像是生氣了,還夾雜著委屈。
但她很快的移開視線,像是對自己說,“你頭腦不清醒說出來的話,我不會當真的。”
——她似乎有點不同了。
夏油傑意識到這點,不止是實力,似乎連精神的抗性都在成長。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他低頭看著她問,“如果我不打算改變主意,你要一直關著我嗎?”
恐
怕上頭的處刑命令已經下來了吧,她現在大概是一邊對抗著那邊,一邊強行把他關在這個地方。
“你既殺不了我,也不可能一直關著我。”夏油傑微微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說,“不如就這樣放了我吧。”
明明戴著枷鎖的人是他,但她的表情煎熬得像她才是被鎖上的人。
“你也很不安,不是嗎——做出這種事,你真的承受得了後果嗎?”
他用平靜的嗓音動搖她的意誌。
作為提線木偶,要是膽敢反抗纏在身上的線,會招來什麼對待——
她肯定比他清楚。
“……不要,不會放你出去的。”
無論如何,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連她都打不過,現在出去的話,不就必死無疑了。更彆提他一副不清醒的樣子。
“我不想看到傑的屍體,也不想看你殺人……就算你覺得我們不是朋友。”她倔強地說。“不管你說什麼,反正你一天不能打敗我,就哪裡都彆去。”
夏油傑為她孩子氣的想法搖頭。
——她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明明世上有那麼多的方法能消聲匿跡,光是利用盤星教的地盤,就足以讓他得到毀滅猴子們的秘密基地了。
不過這種念頭說出來,她肯定會更反對吧。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直起身體輕聲說,“傑,在我解決所有危險之前,你就待在這裡冷靜一下吧。”
“冰箱和其他電器都能用,我把食物都放進裡麵了,你餓了可以自己做飯。”
“對不起……因為我是笨蛋,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她離開前用氣憤又無奈的眼神看他。
——儘管那看起來快要融化成哭泣的表情了。
“我還會再回來的。”她說,匆匆的離開關上了門。
地下室又恢複了陰暗與寂靜。
這裡的牆壁厚重得外麵連一絲陽光、一絲聲音都透不進來。
夏油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在地下室裡近乎焦躁地遊走了一圈,還是慢慢坐下來。
整個地下室的牆壁、地麵、甚至連鐵鏈都灌滿了她的咒力,明目張膽地昭彰著自己的存在感,就如同她所說的——
既是囚牢,也是保護。
而她的眼神與表情都是理智的,沒有絲毫的改變。
她正在非常清醒地做著這種離譜的事。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枷鎖,喃喃自語,“真的,就是一個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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