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應著路明非的決心,要在這一場罪惡的審判中為勇敢的男孩助一臂之力。
哢——
槍頭調轉了。
鏡麵破碎的聲音傳來,伴隨視野之中散亂的銀色絲線被撕碎扯斷。
下一刻,赤紅光芒閃耀。
這就是光,隻要他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他就做得到。
路明非大聲怒吼,在他的身後,青綠的大潮也席卷而來。
楚子航瞪大了眼睛。
路明非立在大潮之前,高舉著投槍,高大的神收起了傲然的姿態,現在,他需要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代價了。
路明非提著長槍,帶著熔金色的光輝,憑著人類的身體,達到了即使是死侍也難以企及的速度。
他就是一柄利刃,將死亡的領域連同綠色的潮水給生生切開了。
神明發出刺耳的嘶吼,開始向著路明非狂奔,龐大的雙翼從他的身後展開,帶起狂風。
雙方之間的空氣被速度壓縮到了極限,時速兩百五十公裡的狂風席卷整個空間,雷鳴般的音爆中,雙方以血肉撞擊。
奧丁以駿鷹的姿態襲掠而來,路明非被拋向空中,可他卻以違反了物理現象的方式完成了轉身,身軀調轉,岡格尼爾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大圓弧線,撕破了奧丁的翼膜。
路明非的手腕用力,拎著不甘反抗的投槍,強硬的將其頂在了奧丁的胸膛上,一直頂到厚重的瀝青裡。
奧丁仰頭狂嘶,雙翼揮舞,路麵也因為衝擊而開裂。
此時的奧丁哪還有什麼神明的威嚴,細密的鱗片蔓延,畸形的骨骼刺破了皮膚,比起北歐的神明,更像是聖經之中的惡魔。
而路明非抓著投槍,一點點刺入奧丁的胸膛,身軀上赤紅的光粒子向身後逸散,像極了懲戒惡魔的天使。
死亡來襲。
奧丁不甘掙紮,麵具下的眼瞳熊熊燃燒,身軀在膨脹,在畸變。
撲哧!
路明非感到手中的阻礙一輕,長槍已然刺穿了腳下的怪物。
這是一場絕對力量的較量,奧丁巨大的雙翼不斷拍打著,激起大量的碎石,路明非鬆開了已經刺牢的投槍,伸手扯住了那對寬大的翅膀。
然後,用力踏下!
槍身完全沒入了胸膛,奧丁的雙翼不能動了,它已經連同著後背的肌肉繃到了極限,層疊的鱗片彼此間被拉出了極為誇張的距離,在縫隙間迸射出金色的鮮血。
腳掌堅定的落下,踩踏,如同冶煉刀刃的工匠在不斷捶打修正著自己失敗的作品。
一下,兩下......
道路在下沉,雨水不斷填補著這個愈加巨大的空洞,接著便被龐大的力量給驅逐出去。
道路崩潰,露出了其下的堅石,在紛紛墜落的碎岩中,路明非手中握著兩隻斷裂的雙翼。
接下來。
路明非低頭對上了對方暗淡的瞳孔。
火焰,將空氣點燃的火焰再次出現。
路明非的身軀如拉滿了的長弓,或是將要進行一次用儘全力的射門。
而足球就是奧丁的腦袋。
升騰的蒸汽彌漫到天空之中,爆炸再次席卷了這一條飽受摧殘的道路。
餘波的衝擊波掃過周圍,將大量的雨水迸射而開,創造出了一個真空的區域。
這一條道路已經徹底被毀滅了。
地基傾斜,路麵被破壞了個遍,到處都是死侍破碎的殘骸。
最後,還有‘奧丁’安眠之所的巨大坑洞。
路明非拔出了嵌入碎石的岡格尼爾,看著磨碎麵具之下露出的死侍麵容,臉色逐漸凝重。
他清晰的感覺到,在麵具破碎的瞬間,有什麼未知的東西也跟著破碎了,寄宿在這一具身軀之中的力量也消失不見。
如今自己腳下的生物,不過是一隻稍微強大些的死侍罷了。
“傀儡嗎?”
路明非抹掉了臉上的血液,低聲道。
就像是在回應路明非的判斷,磅礴大雨之中也隨機發出了聲響。
“嗯?”
冷漠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出。
那是一聲威嚴而帶著意外的輕哼。
和最初的奧丁如出一轍。
岡格尼爾開始了抖動,強硬的想要掙脫路明非的挾持,想要奔向自己的主人。
路明非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一柄武器。
而這樣的態度似乎惹惱了那本人似乎並不在此地的幕後黑手。
路明非的壓力陡然增加。
他快抓不住這一柄投槍了。
而這樣的結果,也在告訴路明非一個事實。
他應該在對方到來之前跑路了。
帶上楚子航。
不過......
奧特意念開始強硬的撕扯著這片空間,路明非看著手裡給自己造成了不少創傷的岡格尼爾。
回去一半也是回。
在天空中,有風暴迭起,如幕布般暗沉的陰雲有了形狀,化為漩渦。
念力撕扯著這片奇異的空間,在薄弱處開出一條條裂隙。
然後,破碎。
“該死的入侵者!”
悶雷般的怒吼傳來。
“該死的逆臣!”
路明非好像聽到了之前那孩子的聲音。
接著,周邊的景色開始飛速褪去。
他急忙向後奔去,奔向楚子航所在的邁巴赫,念力死死抓住了那輛車,直到景物不再變換,大雨再次傾盆。
路明非回頭望去,握著斷裂的槍頭,隻有一條隧道張著自己深邃的口器矗立在原地。
哪還有什麼死侍與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