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實便是,甄伏的父親“劉二郎”根本不在晉國餘寇當中。
任大夥再怎麼折騰,皆於事無補。
甄伏雖仍抱一絲希望,然更多的是在不斷思索父親若不在餘寇之中,他到底去了哪裡?
父親最初的任務便是以後漢天子使臣身份勸阻濮國進攻晉國,力爭保晉國平安。
按理他應該從一開始就待在晉國或是濮國,在兩國的戰事中斡旋。
然甄伏人在濮國如此久,從未聽任何人提起後漢天子使臣。
那麼父親一定不在濮國,而應在晉國。
然晉國已被滅,曹顯幾乎把晉國餘寇連根拔起,逐個盤問,卻毫無父親的消息。
難道父親回了巴蜀之地?
如果父親回了巴蜀之地,可會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遭天子責罰?
如若父親還發現她早已偷偷離開巴蜀來鬆陽城尋他,會不會怪她莽撞?
就她逃走一事,天子可會怪罪於父親?
甄伏越想越覺不妥,忽覺得自己當初冒大險離開巴蜀尋父便是一件大錯特錯之事。
思及此,她便迅速下了決心,必要快些離開鬆陽城,趕回巴蜀去尋父親,好好同父親以及後漢天子解釋她此行的苦衷。
於是她每日在曹顯所住的院落苦等,足足三日,她才把這位勝仗而歸的主公等來。
“拜見主公。”
甄伏甫一看見曹顯邁步進入院落,便行了一個文人禮。
曹顯應是早已知曉她候在此處,麵上沒有太多驚異。
但也許是因為連日攻晉,加之善後之事較多,曹顯忙得腳不沾地。
如今,他好不容易回到城主府,也算是風塵仆仆。
一身沾滿了血汗味的玄色武服上還有不少塵灰,束在腦袋上的烏發還算整齊,但臉上一層胡茬子在白淨的臉上格外顯眼,顯然是多日未做清理了。
曹顯大約也對自己的裝束不太滿意,不著痕跡的巡視了自己周身,皺了皺眉,才看向甄伏,說道:
“何事如此著急?”
“回稟主公,昭華確有急事。”
甄伏又做了一揖,才道:
“因我的父親不在晉國餘寇之中,想來是去了彆處,是以我急著來與主公請辭。”
說罷,她掀袍跪下,誠懇地道:“我想要離開鬆陽城,請主公準允。”
“你現在知曉你父親在何處?”曹顯瞥了一眼甄伏的大禮,確定她是求人的姿態,不鹹不淡地反問道。
甄伏聞言,躊躇了幾息,才回道:“不知道。”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也許是回了家鄉。”
“你的家鄉在何處?”曹顯又問。
甄伏眉頭皺了皺,躊躇半晌,還是小心翼翼地說道:“此乃我個人之事,還望主公體諒。”
曹顯嗤笑:“你若願意便說與我聽,我且派人去接你父親便可。”
他掃了一眼甄伏因未尋得父親而消瘦了的臉頰,語氣上已有些不耐:“你又何必非要親自走一遭?”
“謝主公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