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摸了摸後腦勺,露出憨態可掬的模樣,繼續說道:
“我們幾個拗不過幾千人日日圍著大帳請命,若是他們知道主公將昭華軟禁了,怕,怕不妥。”
“一個掌握軍情的低階士兵離開軍營尚且要報備,她一個手握大弩山地形圖的人是隨隨便便可以離開我濮軍的?”
曹顯聽劉勇把話說完,眸中已露出銳利鋒芒,聲色更是淩厲。
他又重重哼了一聲,冷冷覷向劉勇:
“我竟不知你驃騎大將軍連這樣的小事都沒法子與將士解釋清楚?”
劉勇聞言,心頭猛地一震,驀地單膝跪地,拱手說道:“是末將失職,請主公責罰。”
曹顯深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隱去怒氣,一手按在太陽穴上,另一手則輕輕揮了揮,沒有再說話。
劉勇會意,趕忙起身,在主公再次發火前,撤離書房。
他心中戚戚,自拜入曹顯麾下後,從未見過主公這樣毫無章法地對待一個人。
昭華尋父乃人之常情,沒尋著便換個地方去尋,他與幾個將領都覺得這沒什麼不妥。
所以他方才是想試著替昭華向主公求情,沒想到才說了個話頭,主公便已經大發雷霆。
也是,憑昭華小兄弟的聰明才智,主公若真是把他放走,恐怕再不可能將這隻鳥兒抓回籠子裡。
“禁足可以解,讓人看緊點,若是人跑了,讓吳校尉提頭來見。”
劉勇甫跨出門檻,又聽主公冷冽的聲音自房中悠悠傳來。
他轉頭去看。
主公依舊一動不動地倚在太師椅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但劉勇卻感受到那淩厲的氣氛弱了幾分,甚至還混雜了一絲妥協。
劉勇見狀,悻悻地應了聲“是”,迅速掩門離去。
*
西廂院裡,甄伏正坐在房中八仙桌旁,一邊喝茶,一邊與嗑著瓜子林其大眼瞪小眼。
自她被五花大綁送回西廂院後,便沒再有機會離開寢房。
好心的吳校尉雖已命人將她身上的繩索解去,但院裡增加的人手比那夜防晉賊的還多。
對於這般大動乾戈,吳校尉是這樣向甄伏解釋的:
“昭華兄弟的驚世之才可比三個諸葛亮,為防空城之計,我隻得多備些臭皮匠了。”
這話激得甄伏將屋裡唯一的珍貴瓷瓶高高舉起來幾次,意欲砸了泄氣。
但終歸迫於自身休養,她又捂著脹痛的胸口,回到屋裡坐下,恨恨地盯著房門外不停巡邏的士兵。
沒能在晉國餘寇中尋到父親的沮喪已經全然被因曹顯蠻不講理所生的怨氣所取代。
她一次又一次地大呼叫罵,以泄心中憤恨。
直到大憨憨林其來與她說說話,好說歹說地寬慰良久,那氣焰才消了幾分。
“你說你好端端的為何與主公置氣?”
林其一副想不明白甄伏為何一定要離開的模樣,嘖嘖又嘖嘖:
“就你這年紀,這才華,若是留在主公身邊,還怕沒有高就的機會?”
甄伏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又重重放在桌上,以食指用力地叩了叩桌板,瞪向林其:
“你懂什麼?我要是讓你棄了主公,去給彆的主公賣命,你願意?”
“怎麼?原來你是彆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