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我來陪你住(2 / 2)

侯門夫妻重生後 起躍 18654 字 7個月前

晏長陵看著陽光裡的姑娘,太陽彷佛驅散了她身上的煞氣,與昨夜的陰沉截然不同,又道:“操心好你自己,你阿姐便能安心了。”

被白明霽問的那兩人,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了消息。

隻有一人回來,是柳全安,被素商用刀柄頂著後腰,帶到了白明霽跟前。

柳全安一見到白明霽,便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磕頭,“大娘子饒命,饒命啊......”

白明霽問:“你逃什麼?”

“奴才,奴才沒逃......”

白明霽道:“你來白家時,說家中鬨了饑荒,親人全無,但我見你每回休沐,都會從廚房帶一塊肉出去,想必家中還是有親人的,今日我的人走了一趟,倒是應證了。”

院子裡大半的下人,都是孟錦當初買進來的,所有人的身契如今也都在白明霽身上。

柳全安這幾日心頭本就慌得厲害,人被押到了跟前,便沒想過能全身而退,該招的都招了,“大娘子,是,是二爺讓奴才走的。”

白明霽不明白,“好好的,二爺為何要你走,你犯事了?”

說犯事,倒也說得對,柳全安垂著頭道:“前兒晚上二爺撞見,撞見了奴才與馮,馮,姨娘......說,說願意成全我們,讓我們立馬收拾東西滾。”

他說得磕磕碰碰,事情也確實羞於見人。

馮姨娘?

白二爺的妾室。

真乃一大醜聞。

白星南扭過頭當沒聽見。

白明霽雖成了親,到底還沒經曆過這些男女之事,陡然聽到這類醃臢事,也有些尷尬,眨了眨眼,問道:“馮姨娘走了?”

說起這個,柳全安便覺得甚是奇怪,“前夜被二爺撞見後,二爺說要成全我們,奴才便與馮姨娘約好了,待她收拾好了東西,咱們在西角門碰頭,奴才這些年也存了些積蓄,打算帶上家中父親,從此遠走高飛,離開京城,可誰知奴才出去等了她許久,也不見人影,倒是,倒是見著了......”

柳全安支支吾吾。

白明霽問道:“見著了誰?”

柳全安這才道:“阮,阮姨娘。”

白明霽一愣,阮氏前夜不是死在了外麵的院子裡嗎,怎麼還會來白府......

身後靠在柱子上的晏長陵也不覺抬起了下巴。

白明霽再問他:“你確定,當真是阮氏?”

柳全安點頭,“奴才確定。”前日夜裡,她遲遲不見馮姨娘出來,擔心二爺臨時反悔,怕自己被抓回去打死,便先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想著等馮姨娘來了後,再出去接她,誰知沒等到馮姨娘,倒是看到了大爺跟前的阮姨娘。

白明霽問:“她進白府了?”

“進去了。”

“可有出來過?”

柳全安搖頭,說不知道,“奴才又等了半個時辰,聽到裡麵傳來了張勇的叫罵聲,揚言要砍死奴才,奴才便知道是二爺反悔了,慌忙逃跑,這幾日一直東躲西藏,也不敢出城......”說著便給白明霽磕起了頭,“奴才知道錯了,還請大娘子替奴才求個情,讓二爺饒了奴才......”

外麵的嶽梁案子也有了進展,傳了白二爺過去問話。

比起白之鶴的尚書之位,這位白二爺便顯得有些碌碌而為了。

無論是哪方麵的資質都很一般。

四十歲了,如今隻能在白尚書手底下混日子,從五品的員外郎,平日裡協助處理吏司的事務。

說白了,隻是個打雜的。

白二爺的性情倒是要比白尚書直爽,不喜歡巴結人,此時看到嶽梁也沒什麼好臉色,“嶽大人,有什麼要問的,直接問吧。”

嶽梁便直接問了,“前夜二爺人在哪兒。”

“府上。”

“何時去的門外。”

“我......”白二爺臉色突然一變,及時穩住,“我不知道嶽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昨夜我一直在房內。”

嶽梁又問:“二爺府上的那位馮姨娘,可在?”

白二爺的麵色又變一變,半晌才道:“已經賣了。”

“賣去哪兒了?”

嶽梁針針見血,不給他任何周璿的餘地,問得白二爺啞口無言,良久都沒說話。

嶽梁也沒再逼問,轉頭讓大理寺的人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位被五花大綁的奴才被押了進來,嶽梁看了一眼白二爺聚變的臉色,又才問他,“人是從二爺的院子裡搜出來的,名叫張勇,乃二爺跟前小廝,對吧?”

白二爺一見到此人,周身的防備一瞬卸了個乾淨,彷佛終於認命,閉上了眼睛,點頭,“嗯。”

嶽梁看向跪在地上的張勇,問得話便鋒利多了,“人是你殺的?”

張勇起初還想掙紮,一抬頭卻看到了嶽梁那張連老子都敢送上斷頭台的冰塊臉,便放棄了念頭。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倒是不怕了,承認得乾脆,“是奴才。”

嶽梁問他:“你殺了誰?”

張勇咬了咬牙,突然憤怒地道:“那賤人就該死!她不僅背叛了老爺,還卷走了奴才的家財,竟還背著我,謀算著同旁人私奔,這等不要臉的賤人,奸|夫就該千刀萬剮,隻可惜......”張勇臉上的激動瞬間消退,漸漸地變成了不甘和遺憾,啞聲道:“隻可惜我殺錯了人......”

白明霽、晏長陵,白星南人問完話後,本想過來送線索,到了門口聽到了這麼一句,便知道用不著了。

嶽梁斷案之時,極為專注,不管聽到多麼驚人的真相,都是一副鎮定的模樣,目光盯著張勇的眼睛,繼續問道:“錯殺了誰?”

張勇張了張嘴,道:“阮姨娘。”

屋外一眾偷聽牆角的下人,倒吸一口涼氣。

嶽梁再問:“在哪兒殺的。”

“門口。”

“哪個門。”

“西角門。”

“何時殺的?”

“不知道,奴才沒看時辰。”

“當時還有誰在?”

“隻有奴才一人。”張勇回道:“奴才把人殺了後,白二爺便趕來了門口。”

嶽梁問張勇,“殺人之前,你難道沒看清是誰?”

張勇搖頭:“奴才正在氣頭上,隻依稀看清了個身影,又正好站在西角門,提著刀便刺了她......”

“捅了幾刀?”

“不記得了,應該有七八刀......”

嶽梁又問:“你是如何確定自己殺的是阮姨娘,而非馮姨娘?”

張勇道:“我看見了。”

“看到了她的臉?”

張勇點頭,“阮姨娘乃大爺摯愛,府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爺的眼珠子,若是死在了府上,不僅是奴才,二爺也會被遷怒,是以,二爺讓奴才去尋了板車,把人搬回她住的小院,搬上板車前,奴才特意去看了她的臉,確實是阮姨娘......”

這一來,一切都明白了。

真凶找到了。

並非謀殺,而是一樁意外。

至於阮姨娘手裡的那枚玉佩,並非白府的小輩才有。

每個白家人都有。

大爺有,二爺也有。

想必是先前大爺送給了阮姨娘,阮姨娘找上府來時,正好拿在了手裡,到死都還捏著。

本以為孟挽死了,她能修成正果成為府上的女主人,再不濟,也能做回姨娘。

誰知道竟也是個薄命的。

眾人一陣嘩然。

嶽梁卻沒有立馬結案,繼續問白二爺,“馮姨娘此時在何處,勞煩二爺告之。”

既然張勇錯殺了阮姨娘,那麼馮姨娘便還活著。

白二爺道:“不在府上。”

嶽梁:“去了哪兒?”

白二爺沒應。

張勇替他接了話,“跑了。”回憶起前夜的情景,張勇越想越不甘,“奴才殺了阮姨娘後,被白二爺嗬住,方才知道自己殺錯了人,本該死在我刀下的賤人,倒是撿了一條命,看到我行凶後,尖叫著跑了,想必此時已經和那奸夫,遠走高飛了吧,我不後悔殺人,但後悔沒把她給殺了......”

嶽梁沒理會他的憤怒,問他:“你看到她臉了?”

張勇道:“隔得太遠,奴才隻看到了一道身影,沒看清她的臉。”

如此瞧來,還不能結案。

一番審問,時辰又到了正午。

大夥兒得吃飯。

嶽梁沒再問下去,讓人把張勇帶回了大理寺,自己也起了身。

白府的人再不歡迎人家,也隻是秉公辦事,一口飯還是能留給他,白二爺沒什麼心情,揚了一下手,招來小廝,吩咐道:“給嶽大人備好酒菜。”

一頓飯,用不了多少時辰,但路上來回折騰,會耽擱不少時辰,為了能儘快結案,白明霽也挽留道:“便飯罷了,嶽大人不必客氣。”

誰知身旁的晏長陵插了一嘴,“那不行,嶽大人是客,不能馬虎,要不到咱們院子裡來,讓人備一桌好酒好菜,咱人一塊兒用?”

這話虧他說得出來。

還個人用飯......

眾人臉色都有些尷尬,偏生他本人一張笑臉,似是完全不介意。

嶽梁神色不動,沒理會他,對跟前的二人拱手道:“多謝白二爺,大娘子的好意,寺裡還有事,我晚些時候再來。”

人走了,晏長陵還看著人家的背影,發表了自個兒的看法,“你看,太客氣了。”

白明霽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

回院子後,見桌上多了一個包袱,正奇怪哪兒來的,便聽身後進來的公子爺道:“我來陪你住。”

白明霽:“......”

這是她的閨房,不是晏府。

且也沒有與夫君在娘家同床的規矩,遂問道:“你的事辦完了?”

晏長陵把包袱放去了裡屋,轉身立在那串珠簾底下,反問她:“不是你替我辦完的?”

白明霽:......

他要這麼說,她反駁不了。

見他臉上已完全沒了昨夜的悲痛,倒是佩服這人的情緒去的真快,這麼快就想通了?

金秋姑姑去外麵張羅擺桌,屋內沒人,晏長陵替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舉手投足間,半點沒有初次上門的局促。

忽然看到木幾前那塊熟悉的蒲團,好奇道:“你喜歡這個花紋?”

白明霽一口水喝了一半,心雷大作,想阻止,來不得及了,眼睜睜看著他的屁股墩坐了上來。

又是十兩......

晏長陵注意到了她抽動的嘴角,愣了愣,起身仔細地看了一眼蒲團上的花紋,終於明白了,問道:“這是平安符?”

白明霽不說話,捧著杯子繼續喝水。

晏長陵與她相處不多,但這幾日,多少了解了一些,見她眼瞼下斂,眼珠子盯著一處不動,應該是生氣了。

那怎麼辦。

他知道怎麼帶兵,但不會哄人,隻好走過去,立在她身旁,偏頭去看她的眼睛,抿唇一笑,“我賠你。”

少年的聲音低沉誠懇。

氣息冷不防地落在她耳側,青絲輕輕一動,一股熱浪撲來,白明霽鬼使神差地側過頭,冷不丁地撞入一雙瞳仁內,心下悠地一跳,離得太近看得太清,便也瞧見了那眼裡噙著的一抹笑,怎麼看都像是在故意戲弄她,本就在生氣,兩塊平安符都被他給沾了,不由瞪眼,手往他胸前用力一推,“不用。”

晏長陵順勢後退幾步,麵容帶笑地看著她。

金秋姑姑進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欞窗外的光線照在娘子的側臉上,穿透她的耳尖,一隻耳朵變得透明,能清晰地瞧見裡麵細細的血管。

紅得有些異常。

金秋心下一陣安慰,成親有半年了,這會子娘子才像是嫁了人。

擺好飯菜後,金秋姑姑便低聲同二人道:“奴婢多備了一床褥子。”

白明霽一愣,看向金秋。

她這是何意?

金秋低下頭,當作沒瞧見。

晏長陵倒是大方一笑,“多謝姑姑。”

白明霽埋頭扒飯,知道他拜自己所賜,如今可能成了閒人一枚,這類人她府上可多了,黏上了就甩不掉。

她正忙,不能去招惹。

案子有太多的疑點,馮姨娘跟前無兒無女,二爺納進來後,幾乎不管不問,人跑了,能跑到哪兒去?

張勇前夜當真殺的是阮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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