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侯門夫妻重生後 起躍 9172 字 6個月前

她最初不是沒懷疑過,可她覺得不可能,阮氏是他舍不掉的青梅竹馬,是他得不到的眼珠子,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能替阮氏撐著。

事實證明,天不會塌。

再真的情也能喪命。

白明霽心中疑惑,便也問了:“父親為何要殺了她?”

到了這時候,也不怕他不承認,即便前幾日府上的院子都漿洗過一遍,還是會留下痕跡,白明霽從袖筒內掏出一張硬紙,邊角處一塊暗紫色的點狀雖小,卻能看出是一道乾涸的血跡。

紙張是她從白尚書的書案上抽出來的,應該是他殺阮嫣時飛濺到了這張紙上,後來他沒注意,漿洗的人也沒注意。

白明霽沒去看他陰鷙的神色,繼續道:“張勇患有瞀視,他辨彆不出衣裳的顏色,隻會看臉,那夜他殺的原本就是馮姨娘,並非阮氏。而阮氏早就死了,死在了父親的書房內。”

白明霽看向他,“二爺是替父親頂罪的。”

為掩蓋真相,為了白府的名聲和前程,身為資質平庸的弟弟,替哥哥頂了罪,設計出了一場看似預謀已久的謀殺。

實則,一切不過是巧合。

二夫人送的衣裳也是巧合,她一向看不起妾室,更害怕幫了阮氏得罪了自己,是以,拿了馮姨娘退回來的衣裳,直接給了阮氏,想不到無意中竟然成了為大爺頂罪的證據。

那夜二爺放走柳全安和馮姨娘後,將消息傳給了張勇,故意激怒他,讓他對柳全安和馮姨娘起了殺心。

張勇怒火攻心,加之殺了人之後的恐懼,再被趕過來的白二爺一聲嗬斥,說他殺的人是阮姨娘,腦子一團淩亂,隻顧著震驚恐慌,並沒有當場去辨認。

有白二爺替他善後,讓他去找板車,趁這時,白二爺將馮姨娘和阮氏調了包。

再有人扮成‘馮姨娘’的背影,尖叫一聲,更逼真了。

張勇把人運出去時,才去看了阮氏的臉,因此對自己錯殺之事,深信不疑。

這也解釋了,柳全安為何沒被斬草除根。

因為一切都是巧合。

二爺的本意,是真心要成全二人,但這過程中,無意得知大爺殺了阮姨娘,至於為何沒有將其暗自處理掉,想必是那夜除了府外的柳全安之外,白府還有人看到了阮姨娘來府上。

阮姨娘的行蹤必須得有個交代。

這才有了之後的事。

有了張勇,二爺本該無事。

沒想到三娘子會去敲鳴冤鼓,還拿出了那塊玉佩,告狀到她頭上。

晏家少奶奶,豈能說告就告。

最後惹得大理寺上了門,如此,二爺便必須得犧牲了,是以,為了安撫二夫人,老夫人安排了一場家宴,把二房跟前的白星南過繼給了白大爺。

一個是五品官沒有實職的官,一個是即將升為二品的兵部尚書,換做任何家族,都知道怎麼選。

隻是白明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才會讓他對著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出手。

是那夜阮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人,還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事後為了逼真,馮姨娘被張勇捅了多少刀,阮姨娘必然也都補上了。

愛得那樣深切的人,竟也能痛下殺手。

如此一來,母親又算什麼?

原本以為輸給了先來後到的感情。

如今呢。

什麼都不是......

白明霽把那硬紙折了回去,輕放在了身旁的木幾上,想等白尚書給她一個答案。

白之鶴沒應她,良久才出聲,一聲冷笑,諷刺地道:“倒是終於讓你看到笑話了。”

白明霽沒否認。

除了震驚和疑惑,心頭確實還挺舒暢。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阮氏死在他白尚書手裡,更讓她痛快。

還是那句話,“父親當年既然與阮氏情投意合,為何不堅持娶了她?若非娶了母親,也就沒有了我,大人今夜又何至於處在這般難以進退的地步。”

不等白之鶴回答,白明霽又替他答了,“因為大人舍不得,放不下母親為你帶來的那份前程。”

“大人最大的錯在於,即想要利益又不想成為背信棄義的負心人,拿著母親為您帶來的利益,回頭再去替彌補您虧欠彆人的青春,可憑什麼呢?”

還是那般得理不饒人,字字句句都紮在心上。

那張和孟氏相似的臉,將白之鶴心頭的一根橫刺挑了出來,不斷地紮著他的肉,紮得他坐立不安,隱隱作痛。

這麼多年過去,他身上那道靠著女人上位的名聲永遠都洗刷不掉。

先是孟挽。

再是她白明霽。

無論他有多麼努力,在旁人眼裡,他白之鶴皆是靠著家中兩個內宅女人上的位。

白之鶴眼睛一閉,彷佛他早就受夠了,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指著跟前的白明霽,勃然大怒地罵道:“忤逆不孝!刁鑽刻薄!她孟錦是你母親,我不是你父親?!你看看你成什麼樣了,一個姑娘咄咄逼人,你要翻天了!你要當我白家的主人了?”心頭的厭惡,此時通過惡毒的言語,全都暴露了出來,“就你這副模樣,誰會喜歡?白家上下哪個不是對你避之不及!你為何就不知收斂?規規矩矩做你的白家大娘子?”

寂靜的夜,全是他的怒吼聲。

字字如刀,倒是和孟挽說的一樣。

確實沒有人喜歡她。

前世她便已經知道了這些,但她並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啊。

白明霽也很想知道,目光裡滿是疑惑,抬頭輕聲問他:“父親的意思是,母親錯了?不該給你帶來官途,我也錯了,不該努力為自己爭取。”

白之鶴氣得沒了理智,就是因為她們這樣,就是因為這些,他才,他才......

糊塗了啊。

來得及嗎,來不及了。

他已經攪入了這攤渾水。

這幾日,宮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今日是那些奴才,明日呢.....

多少人會死。

何時又會輪到他頭上。

他恨,她怎麼就那麼吃不得虧了,非要踩著他這個父親,讓他受製於她。

悔之不及的憤怒,燒得白之鶴雙目通紅,手指顫抖地指著她,“你說得沒錯,你就不該去結識白太後!不該嫁去晏家!就該沉入泥土裡,翻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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