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三更合一(1 / 2)

沒有重工業廢氣汙染的天空, 連星空都更浩瀚明亮。

明月皎潔,高懸半空。

月光如流水灑入洞穴,落地反光, 反射到洞內的兩人身上。

斯諾德的眼睫在眼瞼下方留下參差的影子, 看不清眼中神色。他這張臉, 美如畫。血紅的瞳仁並沒有破壞他整體的美麗,反而讓這張看起來就很矜持禁欲的臉,平白多了一絲瘋感。

那種冷靜又克製的不可一世。

啊啊啊啊上頭!!!

寧安神誌其實是清醒的, 也分得清是白天黑夜, 以及自己朝香餑餑伸爪子的行為。她仰著頭, 斯諾德緩緩的睜開一雙眼睛, 血紅色的瞳仁定定地垂眸凝視著她。

“額……”寧安有點尷尬,她蜷縮在斯諾德的懷中瑟瑟發抖, “你沒睡啊。”

“嗯。”

她蜷縮在角落閉眼硬睡時, 大佬的信息素就像瘋了的海德拉。九個腦袋張牙舞爪,瘋狂地啃她理智和自製力,囂張到就差捏著她鼻子往她嘴裡灌。

寧安欲哭無淚, 小腿肌肉不停痙.攣, 她咬著指甲反複在睡覺和吃了斯諾德之間拉扯,根本睡不著。

風吹進來, 冰涼的發絲落到寧安的皮膚上,默默引起一層雞皮疙瘩。這時候要還看不出斯諾德是故意的, 她就是個傻子。他就是故意的!

“大佬……你知道有句話叫作, 兔子急了會咬人, 狗急了也會跳牆嗎?”

“?”斯諾德思考了一下,“那是什麼?”

“一種比喻。”

“哦,那你是狗, 還是兔子?”

寧安:“……”

講真,作為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星際社會好母獅。寧安平時真的很有底線的。

但今天必須承認一件事,他媽的,她確實慫。今天必須乾一票大的!不乾不是種花家人!!

“你低頭。”

斯諾德笑了一聲,真的聽話的將頭低下。

寧安胸腔裡的心臟止不住地在狂顫,她慢吞吞地手臂伸出勾住了他的脖頸,在他的後頸交纏。寧安心一橫,將唇送了上去。

氣息交纏,寧安吻到了他的唇角,含住了他的下唇。

斯諾德的呼吸一瞬間沉下來,眼神幽暗。

獸人的瞳孔在黑暗中是會反光的,一種幽幽的光。寧安還是夜行動物獅子,看得一清一楚——他的喉結非常緩慢地滾動了一下,空氣中慢慢的,開始有一種正在壓抑地震顫感。悉悉索索的摩挲聲音響起,很細微,像洞穴中被風吹動的草,又像是一種皮膚摩擦的動靜。

夜色放大了這種細微的動靜,落到人的耳朵裡時,讓人耳朵發軟。

熱度起來,寧安吮吸了一下他的唇。斯諾德殷紅的唇角被濡濕,泛著水澤。

呼吸一瞬間變得更低沉,斯諾德輕笑一聲。摟著寧安的胳膊緩緩地收緊,他嗓音低啞:“寧安,你是準備要跟我做一件更親密的事?”

寧安的臉頰熱起來。

啊啊啊啊這人真的是要老命了!

她一咬牙,凶狠道:“對!你做不做!”

“做啊,樂意之至。”輕飄的語氣在洞穴中落地,像一顆巨石砸進了深潭,濺起巨大的水花。

寧安呼吸一窒。

斯諾德卻無聲地一笑,微微張開唇,任由寧安的舌尖探進去。

他這人的氣息是非常清冽好聞的。像草木,像清風,反正給人一種玷汙他很快樂的感覺。寧安不知道他有記憶時是什麼樣,但應該是個有點潔癖的性格。畢竟失憶在草原上當野獸,都不忘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他真的好香。

呼吸交纏,舌尖交纏的瞬間,一股電流順著脊骨往上。斯諾德一雙冷清的眼睛緩緩低眯起了。這一瞬間,他的眸光像晃動的湖水,月光下開始破碎了。

他任由寧安在四處點火,勾纏著他的舌尖,令人愉悅的電流傳遞到四肢百骸。

他好喜歡。

危機警報一如既往的發出警告,但第三次,顯然已經有些後繼無力。

斯諾德眯著眼睛,搭在寧安腰上的手指,指尖尖銳的指尖不受控製地緩緩長出。他驀地單臂將寧安抱起,坐到自己的腿上。兩人都是長發,區彆是寧安是華族特有的綢緞般順直,斯諾德則有著如海藻般蜿蜒的弧度。墨黑的頭發纏在一起,蓋住了彼此的身上。

分不清是寧安的,還是他的。

呼吸不知不覺中變得炙熱了,寧安劇烈的吐出一口氣,有些喘不過氣。她感覺自己的氧氣都要被這高熱的溫度給燒光,神誌都有些迷離。

斯諾德卻撥開了擋在身上的身上頭發,發絲順著鳥巢上的乾草垂落下去。

下巴不小心蹭到寧安的唇,喉結被溫熱的潮氣掃過,他的眸光凝滯。一隻手握住了寧安的側腰,捏著她後頸的手一麻,手指指尖的麻意,他單臂攔住寧安滾了下去。

這個鳥窩,還是睡覺之前,寧安特意從外麵叼乾草進來鋪的。

自從意識到草原是人造的,有跟拍,且監測員很快會找到他們,寧安就再不敢暴露人形的麵孔。

她雖然不算特彆聰明,但必要的警惕心和判斷力還是有的。這裡既然被稱為獸型試煉場,那麼,反向說明一件事,外麵的獸血人類都是以人形生活的。外麵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生物工程水平高度發達,甚至極有可能缺少人情味的冷冰冰的機械社會。

如果將來她逃出這裡,她必將以人形的麵貌在星際社會生存。

所以,在不確定自己是否安全的前提下,獸型其實是一種非常好的保護傘。

沒有雙手的幫助,她叼了兩個小時才鋪完新鳥巢。

斯諾德的頭發滑落到她白皙的肩膀和脖子,冰冰涼涼。斯諾德湊到她的頸脖間,氣息時而落到寧安身上,時而落到寧安臉上,最多的是肩頸。所到之處,引起一陣輕顫。

寧安胸口因喘氣一起一伏,手臂抱著斯諾德的腰。

斯諾德腰間的薄肌毫無阻隔地與她的掌心相貼,精瘦堅韌的腰肢竟然很細。環抱起來,有很大的空餘。寧安不知怎麼的想到了網絡上的梗,公狗腰。

她不知道斯諾德屬不屬於公狗腰,但寧安知道他骨相和比例很漂亮,甚至超過博物館成列的石雕。但環抱他腰肢給寧安的第一感覺就是瘦。但又不是那麼瘦,這一截腰窄的賞心悅目,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蘊藏著極強的力量。

他當然不瘦,寧安背過他,很重,非常重。

他身上全是不含水分的肌肉,爆發力都蘊藏在這一層薄薄的肌肉裡麵。

兩人正在探索著未知的領域,呼吸亂成一團,步驟也是亂的。

寧安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她的胸腔裡掙脫出來。混亂之中,寧安看著斯諾德眼底迷離的血色,以及平靜表情上克製的瘋意。

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斯諾德的體溫很高,貼著寧安,將她的體溫也變高了。

他低下頭,月色照著鳥巢的邊緣,地上是被踩踏的亂七八糟的雜草。斯諾德的後背弓成滿月,月光陰影的交映下,他後背的脊骨根根突出。蝴蝶骨張開……

斯諾德真的是有一身非常漂亮的骨相。就很難用語言形容,有的人,好看,就連骨相都是美麗的。

他緩慢地吻著寧安的腳踝,一觸即離。

炙熱的唇燙得寧安忍不住踢開他,斯諾德卻一隻手快準狠地抓住了她亂踢亂踹的腿。

然後,他親吻上了窄縫。

寧安的呼吸一瞬間停滯了。

略微乾澀的薄唇貼上去,輕柔的舔舐了,抿住。

月色照在兩人身上。斯諾德的影子完完全全將她籠罩了。她忍不住仰起脖子,抬手咬手指,卻發現自己十根手指都麻了。

“……斯諾德,你在乾什麼?”寧安震驚,顫聲問。

炙熱潮濕的氣息掃過絨毛,他睜開一雙血色的眼睛,表情冷靜但眼神迷離的看著她。

他的表情純淨無辜,薄唇因為吮吸而殷紅,唇珠和唇角還沾著可疑的水漬。似乎不懂寧安為什麼突然發脾氣,眨了眨眼睛。那雙沉靜的眼睛因為蒙上了霧氣而濕潤了起來。

血色褪去以後,橙金色的雙眸如此的無辜。

“怎麼?”低沉優雅的嗓音含著一絲沙啞,問她。

斯諾德像一個活著的美夢。看一眼,就輕易奪走了她的呼吸,獲得了原諒。

……好的,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寧安沒出息地扭過頭去。

斯諾德眨了眨眼睛,潛意識已經兵荒馬亂。警報係統早已放棄了抵抗。陌生又強烈的愉悅衝潰了他所有的理智,斯諾德憶起了獵殺時刻的短暫愉悅。他想,比起獵殺,他更享受跟寧安的親近。這種肆無忌憚的親近,他願意沉迷。

此時寧安的無措是真的,他所行所為全憑本能也是真的。

斯諾德碰她那裡,他親吻她,用唇碰觸她,也用手碰觸她。讓她變得濕潤,變得粉紅。

烏黑的發梢在鳥巢的邊緣滑落,又因為主人起身收起來。

月影中,洞穴裡又響起水澤和細微的聲音,寧安在夢與醒之間看清,是藏在角落的和地洞裡的蛇蟲鼠蟻。

它們感受到了強大生物正在肆無忌憚地釋放興奮的信號,感受到生命的威脅,正在爭先恐後,逃命一樣地往外爬。寧安不知道是不是斯諾德這個大型猛獸身上恐怖的信息素傾瀉出去太遠,連外麵草叢裡藏著的食草性動物和齧齒動物也在狂奔。

“你好像很輕易就能讓我失去理智。”斯諾德嗓音很低,幾乎聽不見地說了一句。

寧安耳蝸一陣一陣地發麻,脊骨也開始麻。

斯諾德張開五指,手指根根嵌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握。小心翼翼又壓製著緩慢的速度,正一點一點的將草原的風與月色的美麗送給她。寸寸地推進,將其嵌進寧安的身體。

草原的風烈不烈不知道,但月色卻足夠的美麗。

草原的雨季還沒有過去,大概還會持續半個月。在這樣時節的夜晚,時不時突然就會下一場大雨。月色重新被陰雲遮蓋時,雜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一場大雨從弱時起,隻有一點沙沙聲。隨著風起,雨勢一點一點的變大。

寧安有點疼,但又不是特彆的疼。因為風很輕,月色很緩慢。

她壓抑著喉嚨裡的呼吸,不自覺地哼了一聲。

寧安環住了斯諾德肩膀,視線看向洞穴之外。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下來,刷刷地衝刷著草地。地麵潮濕一片,寧安視線模糊,神誌也開始迷離。

斯諾德看著月色消失又出現,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搭在她後腰的手指指甲不受控製地緩緩伸長。

無法控製的沉迷,他太喜歡了。

寧安脊椎骨的麻意在攀升,迅速傳遞到四肢百骸,她死死抱住他的脖子。斯諾德低下頭,蹭了蹭寧安濡濕的臉頰,彎著嘴角笑。

……

他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

真的很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

寧安抱著他的胳膊,目光隨著不遠處的草原上半人高的雜草一起高低起伏。

她嗚嗚地哭了,可是並不傷心。

體型差注定了某些事,更何況一個是菜雞,另一個也是菜雞。

斯諾德在這片草原橫行無忌四年,初步踏足陌生的領域。寧安雖然理論知識充足,但實踐基本為零。未知領域的探索總是充滿了新奇感和上癮。

節奏亂沒關係,足夠熱情。一次不熟練,可以第一次練習。

黑夜到黎明,月色完美落幕。

斯諾德將她揉進了懷中,汗水打濕了皮膚。但奇異的是,並不難聞,有種斯諾德身上好聞的草木香。斯諾德抱著寧安起身,腦海中大片大片地閃現過一些畫麵,像終於連接到信號端口,之前閃現過的零碎畫麵開始連接上,展現出一種完整來。

鼻尖冒出了汗珠,纖長的眼睫毛緩緩睜開,瞳孔的血色也在褪去……斯諾德太陽穴抽了抽,一種尖銳的疼痛從腦神經開始蔓延,他額頭的冷汗滴落下來。

“唔……”疼也不能阻礙他將到手的事業進行到底。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下了一整晚。

第一天黎明到來,天幕被光明的手從東邊一點一點揭開時,洞穴外的動物還在瘋狂暴動。

哪怕大雨阻隔了信息素的傳播,還是禍害了離得近的草原。

“寧安,寧安……”

斯諾德抬起頭,雙眼早已被霧氣打濕,凝視寧安的時候竟然有一種無知的破碎感。

腦海中破碎的畫麵越來越多,串起來的故事也越來越清晰完整。新舊記憶在大腦中無序地衝突,滋生了一種失控的混亂。那一瞬間,斯諾德的大腦像是裝錯了零件的高精密儀器重組,海量的記憶洶湧而至。被記憶的浪潮淹沒的瞬間,斯諾德皺緊眉頭,昏迷了。

天已經大亮,昨夜的雨在太陽照耀大地的那一刻,全部散去。

滋滋——

一聲電流的聲響瞬間傳入寧安的耳朵。

寧安瞬間睜開了眼睛,警惕地繃緊來神經。

滋滋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不像是幻覺。寧安從斯諾德的懷中爬出來,起身的瞬間變成金獅的獸型模樣。四隻爪子落地無聲,抓在地上,寧安突然想起昨晚蜜獾run之前說過,他已經對外發出了定位。

黑戶對於官方人員的恐懼,是一種本能。

她於是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沒有貿然衝出去。隻躲在角落的勢頭後麵,往出一雙眼睛外探看。

寧安心裡開始打鼓,該不會是試煉場的監測員找來了吧?

她迅速在洞穴外掃視一圈,果然,外麵半空中有一台飛行器在無聲地盤旋。

那飛行器至少有一艘小型輪船那麼大。像一隻盤旋在天空的機械蜘蛛,圓形的主體部分,有八個機翼。每一個側翼都有入口,強大的電磁場讓飛行器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融化。

這麼大的飛行器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幾乎聽不見噪音。隻是在下落的瞬間,底盤噴出的氣流衝擊力很大,吹動地麵的草會發出了風吹草的聲響。

……看來這個時代的機械水平確實很高,至少比寧安生活的時代高出很多倍。

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感覺一旦被逮住,後果就隻能往壞的方向走。因為這個試煉場的特殊性,也因為斯諾德身份的貴重,她要麼是送去實驗室切片,要麼是被當成黑戶流放犄角旮旯。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蹲在這等待彆人處置自己的命運,不是寧安願意看到的。

寧安屏住呼吸,多虧了昨夜下了大雨。大雨衝刷了空氣中很多的味道。也多虧了斯諾德,他強悍的信息素能遮掩她的氣味兒。這個飛行器好像沒有發現她。

下一秒,側翼旁邊的燈亮起來。寧安瞳孔劇烈一縮,心臟一瞬間咚咚咚地鼓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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