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點了點頭,回道:“董白現在成了氣候,童遠是董家的家將,連那李儒也算是董家人。現在朝廷和那麼一大片土地掌握在他們手中,這結果也是你最不想看到的吧?”
皇甫酈說道:“這是自然,我等聚集於此不就是要攘除奸賊,匡扶漢室嗎?”
韓遂問道:“如今我等身處困局,不知先生可有應對辦法?”
皇甫酈看了看地圖,認真說道:“過去,不論是邊章、李文約、王國還是將軍,我們起兵後都是殺入三輔,直至長安等地,可這十幾年來,全都是功敗垂成。”
韓遂眼中閃過一絲陰氣,剛剛這些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們都曾是他的上級,可最後活下來的,還是他韓文約。
他看著皇甫酈,知道此人關注的點應該是現在而非過去的是是非非,他問道:“確實如此,難道這樣做不對嗎?”
皇甫酈是安定郡人,對於西北這十幾年來的境遇很是熟悉。
過去,他和皇甫嵩也是認為隻要長安穩固,西北的混亂就壓製得住,所以他們也是這麼操作,每次都在最後階段大破敵軍而勝。
這幾年,他們在隴西、武都駐紮,位置、立場漸漸與過去相反。他們作為割據西北,統轄漢胡雜居的地方勢力,如果想要入主三輔、朝廷,那肯定要想清楚,怎樣不會重蹈覆轍。
他之前與王允侄子,王晨商議過此事,當時的結論是,需要在三輔等地有人舉兵響應,然後可以裡應外合,一舉問鼎天下。
可是如今形勢已變,獻帝離開長安至弘農,這個距離看似隻有四百裡,但徹底斷絕了西北軍閥攻入三幅,擁立獻帝的可能性。
皇甫酈研究了童遠發展的思路,發現其人與往常軍閥搶著入主朝廷不同,他重心竟然放在光複故土、重振北疆上麵。
也正因為如此,他短短幾年就積累了大量物資基礎,發展出了一支實力不俗的兵馬。
過去可能沒有人多關注這個董家家將,可他皇甫酈不論是出於警惕仇人的目的,還是相應匡扶漢室的大義,他都需要把童遠視為頭號敵人。
思前想後,經曆了無數個不眠之夜,他借鑒童遠發展道路,想出了當前破局之法。
他看著也在焦慮這件事的韓遂,頗為自信地說道:
“過去,我等隻知道進軍三輔,卻沒有往背後發展。今前路慢慢,我們何不徹底征服涼州,插手西域控製商路,結好南北羌氐各部,再居高臨下伺機而動,則關中可定也。”
韓遂聽了皇甫酈的話,一時遲疑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金城郡人,實際統轄的區域對應後世的蘭州西部幾十公裡的地方,對於西邊的情況比皇甫酈還要清楚一些。
此時非常微妙的是,在金城、安定兩郡,羌氐兩族的人數遠多於漢人,而再往西邊的武威、張掖、酒泉等地,卻是漢人多於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