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袁紹讓沮授率領一萬兵馬,走冀州西北角的中山國。進入太行山的蒲陰陘,快速抵達代郡南部。
而讓原本在代郡、上穀頗有勢力的鮮於輔大軍,從易京向北抵達涿郡、薊縣,然後經過昌平縣走軍都陘,經上穀郡,回到代郡東部。
如此一來,袁紹就在代郡插入了一顆釘子。而執行這個任務的人,是他手下綜合能力最強的沮授。
他的本領既能防範童遠、步度根諸賊,又能製約鮮於輔這種地方大將,兩全其美啊。
他自認為作為上位者,要看得遠一點、深一點、狠一點。
常人隻是在想眼前的公孫瓚,他想得是如何處理愈發功高蓋主的鞠義。
常人都在想如何救援上黨,他在想怎麼給袁譚組一套能發揮出他本領的團隊。
常人在擔憂代郡兵力不足,他思慮的是怎樣讓那片土地真的受他的掌控。
他覺得這份苦心孤詣,雖然不可能被他人所理解,但一定會得到回報的。
……
繞路走薊縣、昌平、軍都陘回代郡的鮮於輔、田豫大軍,從涿郡往北行軍。
此時已是深秋,各地牛羊吃得精壯,作物也在婦女老弱等的努力下,收獲完畢。
“布穀~布穀~布~穀~”
路邊不時傳來布穀鳥的叫聲,今年倒是個好年頭,鄉野中的各種鳥兒尚在,說明百姓遠沒有被逼到瘋狂吃掉一切活物的境地。
“布穀~布穀~布~穀~”
鮮於輔聽了叫聲是好心情,可田豫聽了卻是微微沉思。
鮮於輔問道:“國讓,你在思考什麼,怎麼不見你向之前一樣那麼關注民生?”
田豫回道:“我在想上穀、代郡兩地,恐怕就不會像涿郡、薊縣這邊如此安穩了吧?”
鮮於輔也歎了口氣,那兩郡漢人已經不到人口的一半,處在郡縣管轄之下的小農更是不足兩成,做什麼事情都要看豪強和胡人部落的眼色,當然沒有這樣的景象了。
田豫繼續道:“而且,主公今日傳來的胡人劫匪的事情也頗為蹊蹺。按道理,這涿郡漢人占八成以上,各地縣鄉管轄有序,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鮮於輔也說道:“是啊,這種事發生在上穀、漁陽不足為奇,可是我們走涿郡的這段路,還真沒有一點線索啊。”
田豫說道:“太守,讓我帶領一千騎留下,配合韓彆駕處理這件事吧。”
鮮於輔爽快地答應了。
他其實心中一陣感激,他在代郡有不少事要處理。現在沮授伸手進來了,袁紹又安排田豫跟著自己,其實也是一種分權。
幸好田豫和他私交很好,又懂得進退,讓他有點空間先回去處理一下私人事務。
田豫當晚召集十幾名親信,說道:“你們或是過去當過白馬義從,或是幽州一帶的好漢,應該會布穀鳥叫。今晚兩短一長,明天兩長一短。”
“諾!”
他看著夜幕下的薄霧,感歎道:“我這個叛離白馬將軍的家夥,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什麼幫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