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在上陣前不會有完全不知敵軍多少,心裡沒有底的情況。
謝昭沒在其他諸侯那邊接觸過軍卒,對這一點體會不深。不過,她的紙筆並不會因此懈怠,遺漏什麼重要內容。
消滅文醜之後又過了十幾天,他們向南靠近袁軍駐紮的山區。普通的士卒們發現,袁軍早就把沿途百姓家裡搶光,那些被害的百姓多是**著身體,一點糧食、木柴、衣服都沒有留下。
隊率開會回來告訴大家,有個彆逃到山裡的百姓被黑山友軍所救。
分析得知,這是袁軍人數十分龐大,攜帶的物資優先供給袁譚和將校,導致本來足夠的物資還要儲備給他們使用,底下士卒乾脆從百姓身上取糧度日。
前麵袁譚過的時候征了了第一波,蔣義渠駐守山中接應文醜、顏良拿了第二波。聽聞文醜戰敗,這些袁軍又搶了第三波,並且堅決不留任何東西給新西涼軍。
他們摧毀了所有的道路、橋梁和設施,焚毀了能看見的所有屋舍,這樣可以使追兵無法利用這些地方,隻能消耗他們自己的補給。
山裡確實寒冷,即使配備了冬裝也手腳冰涼。尤其是斥候們不能在靠近敵軍時點太多篝火,隻能通過活動或者食物取暖。
還有一些窮苦的黑山軍兄弟,一些人夜裡總是被凍醒,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活動取暖。
我們則有碳爐,火光小效果好,就是必須按照要求通風,否則根本不讓點。後來我們用炭石為主,他們則再稍微靠後的地方點篝火。
所幸敵人情況比我軍差得多,他們一到夜晚,部分斥候和其他人就都縮到篝火旁。我們的斥候很容易發現他們並潛伏接近,所以抓了不少俘虜。
也是在沿途審問戰俘的時候,我們得知袁軍聽說新西涼軍弓箭手較多,他們砍伐了很多林木,一些作為燃料,更多的製成木牌,小的手持,大的把營寨圍一大圈,阻攔箭矢。
那蔣義渠又是袁軍中頗知兵的一個,準備用木牌和對射消耗我們弓箭手臂力後,他和手下騎兵專門準備反製我們。
聽了這些消息,軍中有人開始擔心,其他幾個盾矛兵為主的隊紛紛表示,打起來的時候他們會全力以赴,不用懼怕對方的騎兵。就算對方再猛,下場也估計和文醜那夥騎兵差不多。
幾日後,聽聞無畏軍徐晃、於毒等人正打到關鍵時刻。他們正麵估計隨時可能出擊。另外為了防止對方突圍,或者狗急跳牆反殺過來。
每天夜裡,斥候部的兵馬如同貓頭鷹一般,在營地周圍活動,在緊盯對手動向的同時,也能活動取暖。反正早上回來,就有熱氣騰騰的羊肉湯等著他們。
當然,夜裡也會有一個年輕的將軍帶著文士起來提燈巡邏營地,檢查戰士們的武器裝備或者冬裝的情況。
後來聽彆人說,那個經常提燈夜巡的人,正是鎮北將軍本尊。
後來,在持續的凍雨和西北風中,所有人幾乎都沒休息好。比寒冷更糟糕的是濕潤,這會讓冬裝和炭火的效果變差。大家想起,要是那些屋舍沒被燒毀推倒就好了,所以更加痛恨敵軍的無情。
小規模的戰鬥一直在持續,我們輪流去山前叫陣,敵人采取守勢一直不出。
但這可難不倒我們的將軍和謀士,他們在夜裡發動突襲,擊殺袁軍斥候,破壞外圍陣地。一旦袁軍出擊,他們又立刻撤退,而對方畏懼黑夜和寒冷,根本不敢和我們夜戰。
有一天夜晚,我軍引出敵軍數百人。我們一屯兵馬剛好埋伏在山腳下,發起伏擊根本不是呐喊而出,而是直接摸過去,先來一輪箭雨再說。
黑夜中敵人聚在一團,很容易就能和我軍斥候、突襲兵區分開來。對著人群,盾矛手列成兩排,蹲在我們前麵。我們在屯長一聲貓頭鷹怪叫下,五十支箭朝著人群飛去。
很快,慘叫與驚呼聲響起。屯長大喝一聲,帶著大夥衝殺過去。
前排盾矛兵靠近敵人故意放低身姿,用盾牌防守。我們弓箭手就跟在後麵,即使隻有十幾步,也能冷靜放箭。
袁軍本就懼怕寒冬夜戰,又被我軍壓製已久,我隻放了五支箭,敵人就潰敗了。這一晚,殺敵四五十,活捉近百人。
幾天下來,蔣義渠部疲憊不堪,營寨外圍也被我軍破壞了許多,鹿角、遮箭牌等幾乎就沒有完好的。
直到袁譚派了援軍過來,我們才稍微減少騷擾,改為公開叫戰,正麵小勝敵軍兩次。
直接接觸下來,感覺袁軍單人武藝都還不錯,就是體力比不了我們,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說到這裡,錢涇微微思索,好像回憶起了過去,感歎今夕變化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