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威橫和韓莒子一唱一和,瞬間就把麴義推到陰謀的中心,不知情的人趕緊和他站遠兩步。
張郃想要插話,已經反應過來的田豐突然瞪了他一眼,讓他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麴義早已青筋暴起,在淳於瓊汙蔑他時,就要大聲駁斥。可是馬延等人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給插話的機會。
麴義聽到後麵已經伸手去摸腰間的佩劍,就要先殺馬延,再削其他那些家夥。
袁紹一直暗中觀察著麴義的反應。當他看到後者即將暴走時,一麵給侍衛遞了個眼神,一麵出言說道:
“你們說得太過分了,麴義將軍浴血搏殺這麼多年,即使是一時指揮失誤,也不能這樣說吧!”
他稍微撫慰麴義道:“這件事我不會讓麴將軍背上不該有的責備,畢竟敵人從海上突襲防不勝防,換了誰都是一樣啊。”
麴義聽了袁紹的話,稍微冷靜了一點。但他很清楚,袁紹對他的真實看法,隻要他還領兵打仗,隻要他的部曲繼續強勁,袁紹就不會不防備他。
但他哪裡想得到,袁紹早知道公孫度軍渡海襲擊,這個坑早就給麴義準備好了。
他更想不到,袁紹鐵了心地誅殺他和先登營,現在展現溫和一麵,不過是維持一個形象,再讓他稍微放鬆警惕。
袁紹又對麴義說道:“這樣吧,你先不用生氣,反正公孫瓚即將覆滅,就先休息一下吧。”
然後又重新布置了軍陣,這回由稍微有些損耗的蔣奇防備東方,而調遣郭援、呂威橫、韓莒子等圍困公孫瓚。
至於其他諸將依然機動待命,專門掩護顏良的側翼,警惕著童遠和張燕。
會議結束後,張郃詢問田豐,為什麼不讓他為麴義說話,難道要懼怕權勢,無視這等荒唐的話語嗎?
田豐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看主公是要收回麴義將軍的軍權,如果他老實聽話,估計還有退路。”
“如果你和他一起反對,那主公會認為你們對收兵權不滿意,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張郃雙手握拳,幾乎抓破自己手掌,這件事實在叫人忍受不了啊。
田豐分析道:“現在主公是勝券在握,才會收了諸將兵權。相信不久之後,和更強悍的敵人交手,主公會重新讓你們帶兵。”
張郃說道:“希望如此,幸好這回也讓郭圖沒了兵權,否則我輩忠良的兵權,交給爾虞我詐的家夥,那才叫人忍受不了呢。”
田豐其實內心歎息,主公這回收了兵權,不給郭圖當然最好,就怕全都給他的幾個兒子和親信,那樣可是自取滅亡啊。
其實,田豐與張郃都很敬佩袁紹,所以沒把他往最陰暗的方向思考。
袁紹兵權給不給幾個兒子不是他現在最著急的事情。相反,這個天下最負盛名的諸侯,一心想著殺麴義給其他不老實的人看。
對付麴義,他可是細心謀劃、步步為營呢。
袁紹稍微安穩麴義之後,要將他的先登營調走整訓。
麴義並非顏良、張郃那樣的本地人,如果沒了自己的部曲,他將一無所有。
所以,他表示相應問題他會反思,但先登營一直兢兢業業,跟他一起休整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
這個回應給袁紹下了決心,正好顏良已經就位,那就當機立斷。
袁紹召集郭圖、逢紀、荀諶、田豐、許攸、辛毗,以及顏良、張郃、淳於瓊等緊急議事。
顏良說道:“主公,我這邊抓住了麴義的親信,拷打之後得知此人是去勾結西涼賊童遠的。”
眾人大駭,難以相信此事。
淳於瓊說道:“結合之前麴義與公孫瓚就有暗中勾結,看來他是徹底走上不歸之路了。”
張郃覺得奇怪,這麴義一直與公孫瓚交戰,什麼時候與公孫瓚勾結呢?
顏良說道:“張郃將軍閱曆尚淺,不知麴義真實的麵目。他不像我們為了主公和太平廝殺,此人就是一個傭兵,是替人效力的軍頭。”
“誰給他待遇更好,他就為誰效力。他西涼的麴家就是牆頭草一般,在朝廷、董賊、韓遂各方之間搖擺,尋求利益最大化。”
張郃瞠目結舌,他說不出話的原因不是被顏良講得內容震驚,而是驚駭顏良何時會這樣思考事情了?
袁紹說道:“這麴義我早知道他有些狂傲,不想接連做了如此危險的事,真是看錯他了,看來要立刻抓捕他,收繳他的部曲。”
重臣荀諶說道:“主公,現在正是交戰之時,我們可以剿滅公孫瓚以後,慢慢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