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已經筋疲力儘，頭上的傷口也勉強止住。
張遼儘可能往東北方向走，這樣遠離曹軍主力，還能靠近泗水，有希望回到家人和主公身邊。
晌午已過，南邊的戰事估計也會告一段落。
不用想也知道，曹軍銳氣受挫，主帥死裡逃生，楊弘和戰友們安全了。
他以三千餘人，大破曹軍兩萬多主力，差一點就在千軍萬馬之中取曹操首級。
可是，總感覺還有什麼問題。
他一邊思考一邊趕往泗水旁。
很快，一條接近一千漢尺寬的大河出現在他麵前。
泗水這一段由於曹軍決河，現在足足寬了四倍有餘。
他仔細觀察水麵，除了些許被淹沒一半的大樹，並無其他事物。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先休息恢複體力。
“咦？”
張遼餘光看到遠方北方水麵出現一個不尋常的巨大浪花。下個呼吸間，就傳來巨大物體落水的聲音。
他起身觀察，可過了許久又沒有更多動靜。
戰場直覺敏銳的他眉頭緊皺，這種動靜太過詭異了。
……
此地向北十裡，曹軍正在進行仔細的校準。
“七號炮，發石重二十斤，八百尺遠！”
“飛行共九息時間，方向偏南十五步！”
不同分工的觀察員大聲喊出情況，彙總到劉曄、樂進、李典這裡。
劉曄感歎道:“八百尺已經到極限了，要是更重的石彈，覆蓋河道的距離會更短。”
樂進問道:“最開始那幾台是十個人拉，隻打了五百尺，後麵二十個人拉，有八百尺。三十個人不就可以了嗎？”
劉曄說道:“增加人手確實可以提升效果，但這些楊樹拋竿不一定承受得住，再增加人就有斷裂風險。”
“主公囑托過，這些霹靂車在開戰前一定要保護好，看來是不能冒險了。”
樂進則說道:“主公也說過，這些霹靂車一定要阻攔破壞那些大海船，現在還差兩百多尺。這個空間足夠他們溜過去了。”
一直安靜聽他們討論的李典說道:“原本我軍會在下遊河道窄一些的地方埋伏，現在張遼擋在那裡，隻能選擇這裡了。”
樂進感歎道:“隻可惜這些霹靂車從移動到發射，需要一係列校準調試，如果發現船隊，但我們還沒校準好，那就誤了大事。”
“否則一會滅了張遼，我們往南移動，在窄一點的地方布置，也就不擔心射程問題了。”
劉曄輕輕吸了一口氣，問他們兩人道:“現在怎麼辦？是增加人手，冒著損壞的風險試射？還是就期待敵在七百尺內就被摧毀？”
樂進與李典對視一眼，如果是平時，他們最好請示曹操再說。
但現在大海船隨時可能出現，曹操又早有規定，緊急時刻給主要將領權利，一切以戰事為重。
三人眼神相對，很快有了答案。
“二十五人試射，三十人準備。”
很快，二十斤、三十斤石彈依次被拋出，相應的觀察員、校準員、記錄員緊張忙碌起來。
不用聽結果，三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為有兩顆較輕的二十斤石彈，幾乎落到對岸了。
按照計劃，他們會布置一些樹木枝葉掩護霹靂炮，然後先投兩輪二十斤石彈，儘可能破壞對方船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