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樓問道:“徐將軍是要追擊鮮卑和成公英嗎?他們方才往韓遂方向撤退,敵軍肯定有所防備了。”
徐晃略微得意地說道:“我部剛才故意喊‘誅殺韓遂’的口號是為了迷惑敵軍。其實現在追擊不是上策,合圍才是重中之重。”
“此乃聲東擊西之策也。”
那樓點了點頭,說道:“徐將軍故意表現出誅殺韓遂的樣子,其實是要封鎖河穀平原,徹底圍殺敵軍。”
“此計甚妙,隻是鶴翼陣的左翼不一定能同步把握時機,是否要先聯絡主公再做行動?”
徐晃說道:“行動與通知主公同步進行。吾會化作死兵,長驅直入打通河穀,直接彙合左翼,如此包圍可成。”
“同步通知主公?”那樓有些驚奇。
徐晃說道:“時機稍縱即逝,如果先聯絡再行動恐怕隻是一場擊潰戰。”
“如果以我部為主,通知主公配合,就能達成殲滅戰。”
話說至此,他想起童遠說過的擊潰戰、包圍戰、殲滅戰、遊擊戰、運動戰、陣地戰等詞彙。每一個都蘊含著深刻的見解,卻又非常便於理解。
那樓卻關注到徐晃讓童遠配合他這邊,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王異看出他兩人關注點並不相同,開口道:“戰事緊張,公明可按照所想執行,主公必然采取行動配合。”
昨日夜裡,她這個提前陣位阻擊敵軍的提案就是如此。
徐晃大喜,立刻派人通知主帥,同時與王異一同向西側進攻,襲擊韓遂軍後方。
那樓則率領輕騎兵傾巢而出,繞一個圈子躲開韓遂主力,往十餘裡外的鶴翼陣左翼合圍。徐晃又派遣徐商支援那樓,執行誘敵計劃,先伏擊與左翼夾攻敵軍。
至於空缺的右翼,則故意放一個口子,讓敵人往此逃竄。
隻要徐晃、王異堵住退往西北的道路,敵軍再往哪裡逃竄都跑不掉。
……
正麵戰場上,童遠被韓遂、馬超圍攻甚急。
孫禮、石忠力戰龐德、馬岱,全都身負輕傷。杜長也累得暈倒數次卻依然堅持在一線搏殺。
戰況如此激烈,童遠捏了把汗,不確定能不能撐到天黑以後還有反擊的餘力。
韓遂這邊麵色不悅。
他已經親自率領重騎兵衝鋒三次,每一次都有些成果卻被對方精銳騎兵反擊化解。對射雖然能壓製新西涼軍,將其摁在原地防守,可實際殺傷卻很有限。
義子馬超也被對方一員年輕戰將糾纏,無法發揮他破陣的最大效果。
更糟糕的是,北邊兩路援軍竟然戰敗。
根據河西鮮卑的報告,敵將異常勇猛,而且揚言取他首級,很快就會追殺過來。
這讓他不得不將河西諸軍與楊秋步兵抽調,專門防備敵軍的支援。
可是直到黃昏仍不見敵軍支援他們的年輕主帥。
還是成公英最先反應過來,他急道:“主公,敵將徐晃十分難纏,可這次一直沒追殺過來,恐怕……”
韓遂打斷道:“恐怕什麼!難道他敢置童遠安危於不顧,去偷襲後方嗎!?”
成公英汗水從臉龐滑落,連手臂都有些微微顫抖。他不得不承認道:“憑那徐晃的本事,很有可能……”
“火!後方起火了!”
韓遂軍後方營寨起火。
不一會,閻行又派人來報,說是遭到徐商從背後襲擊,他們反擊追殺不慎中伏,西邊恐怕抵擋不住需要支援。
韓遂大驚,不知如何是好,隻得急忙召回正在前線指揮步兵攻陣的皇甫酈,讓這位有頭腦和見識的人拿主意。
皇甫酈聽了之後立刻做出判斷。
“必須立刻突圍!”
他看了看周圍隻有韓遂與馬超兩人,小聲說道:“天子有令,占據西域,待漢中興。”
韓遂、馬超見劉協給他們安排了後路,也不繼續死拖,立刻組織突圍。
他們安排全部胡人發起最後猛攻,其餘各部漢軍嫡係按照韓遂、馬超、皇甫酈、其他的順序依次突圍。
當然,這個其他是不知道要突圍的。
新西涼軍在傍晚遭遇最猛烈的一輪攻擊。
大批羌氐敵軍被嚴令下馬步戰強攻,甚至剛才敗退過來的河西鮮卑都全軍壓上。
正在前線指揮的徐榮感到無比的壓力,可是他也發現,進攻的多是胡人,最強大的漢人武裝多都不見蹤影。
乘著間隙稍微遠眺,也隻看到皇甫酈的重步兵在壓陣。
“敵軍即將撤退!全軍發力進攻!”
“吼啊!”
新西涼軍發出陣陣戰吼,無畏軍長槍兵在屯田軍盾矛兵的掩護下,突破箭雨的阻攔挺槍突擊。
長槍密集突刺避無可避,區區皮甲一刺即穿,個彆力大悍勇者兵刃推開第一排的槍,卻被方陣第二排第三排伸出長槍刺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