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鐵向幾名頭領介紹道:“我大哥還有三天就到,他那邊似乎對我們這次出擊略有不滿。”
“不管最後結論如何,我們都做好目前的貿易,至於後麵是非對錯,還要煩勞楊晨先生分析一番。”
那年輕士子回道:“這是自然,我本就是聯絡馬家而來,又提出了這個計劃,自然會說清原委。”
馬鐵對這個叫做楊晨的年輕名士很是佩服,特彆是其隨機應變的能力。
一開始他探聽到漢陽郡這邊有大隊富商出現,後來又一心維護父親的尊嚴,一同暗中對抗西涼軍。
最後,意想不到的遇到童遠以後,他又靈機一動,改燒殺劫掠為展開貿易。甚至在片刻之內就想出一套說辭,還教會他們,讓顯親縣同意了請求。
父親總是說自己武藝騎術不如兄長,可是這新任文士,學習謀略,自己可不會輸給他們。以後,這一家還要看我馬鐵的本事。
會議結束後,那叫做楊晨的年輕士子回到營帳。隻見他青筋突出、神情可怖,內心積壓著極端的憤恨。
這時一名侍從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說道:“家主,裡邊已經聯係好了,對方雖然檢查的嚴格,但決計想不到……”
“好!好!就先拿這個童賊來祭刀,董白也蹦不了幾天的。還想回家祭拜?先還叔父和大家的命來!”
“既然種邵、劉範他們不行,那就由我來動手,重新點起這西北的戰火,讓這些邊鄙小人通通死無葬身之地!”
這幾句話全都是壓低聲音的發狠低語,而馬鐵那邊粗心大意,根本沒有想過陰謀的可能。所以直到馬鐵去世,也沒想明白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侍者說道:“家主,要不要留下書信,給清涼山大孚靈鷲寺那邊?”
年輕士子略微踟躕,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帛書上書寫。
他一邊寫,一邊說道:“甚好!就留血書一封、筆墨一封。事若成,勸他還俗續後。不成,就將血書給他!”
侍者深深震撼,立刻跪地,請求家主千萬不要過於涉險。
那被稱作楊晨的年輕士子說道:“我王晨上一次沒有舍棄自己的生命,才導致陳管家和愛妾身亡。這一次我必須取那賊人的性命才肯罷休。你不用擔心,明日就帶著信去大孚靈鷲寺吧。”
說完,王晨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不禁露出了微笑。這一次我是回不來了,祁縣王家就交給弟弟王淩了。
……
三日後,顯親縣城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
城外的貿易進行的差不多了,目前馬鐵那邊已經快沒什麼拿的出手的貨物了。估計最多再一天,他們就會離去,顯親縣也可以解除封閉管理的狀態了。
這一次天水之行,也讓四海商幫徹底站住了腳,相信過不了多久,其餘各家也會與夏陽那邊建立貿易聯係。
有了這個基礎,賈詡那邊也會容易很多,涼州刺史韋端,也不用擔心腹背受敵的可能了。
隻要基礎打的好,並州也拿下作為前線式後方,再等到挾天子以令諸侯,這邊真的可以傳檄而定。
“王小娘,你看今日對方可有什麼異樣嗎?”
童遠問向一旁剛剛從城外貿易返回的王異。兩人這些日子又接觸接觸,不過童遠能夠感覺到王異對自己還是略微有一點避諱的。
披著青色鬥篷的王異,凝視著城外,回道:“回君侯,對方非常懈怠,沒有發起攻擊的可能。”
童遠輕輕說道:“甚好,這次的突發事件就這樣轉危為安,終於要過去了。我如果力所能及,一定會讓更多優質的商品販運過來,讓這片土地好好的發展。”
王異拜道:“多謝君侯!我一直期待著家鄉也能向夏陽那樣繁榮、安寧,沒想到會這麼有幸認識了君侯,又見證了君侯守護家鄉的城牆,實在是太奇妙了。”
童遠微微開心,到沒有太明顯地表露出來。王異這幾天一直話不多,今日她突然放鬆了下來,看來危險是真的過去了。
他說道:“上次聽王小娘彈奏箜篌,實在是流連忘返,如果有機會你到夏陽,我會給你介紹一位擅於彈琴的才女認識,聽一聽你們兩人合奏一曲。”
王異微微期待道:“敢問可是蔡邕先生的女兒,蔡琰嗎?”
“正是。怎麼你知道她的名聲?”
王異麵露笑容,說道:“各家隻要有個女兒讀書學藝,都會知道蔡琰,蔡昭姬的名聲。我這點微末水平,實在不敢在大家麵前露怯呢。”
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微微遺憾,說道:“可惜,我是沒這個機會呢。要……”
童遠聽到她話說一半突然停住,問道:“怎麼了?”
隻見王異表情突然凝重,對童遠抱拳道:“情況危險,請君侯速速召集兵馬。”
童遠一滯,朝城外望去,隻見遠方飄起滾滾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