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遠讓於毒不要藏私,也給屯田軍其他各部指點一二,以後其實一些士兵的出身與他類似,做過流民、盜匪。於毒了解他們的心態,很能調動這些士卒的積極性。
接下來的幾個月,就讓張錄、申隆、於毒等人分彆抓緊軍事、建設、作戰等任務,張既絕對具備獨當一麵的實力,不過現在想讓他做好糧食和整體統籌的工作。
今年老的屯田這邊正好可以在九月完成秋收,然後可以中下一批宿麥。
而新吸納的難民屯民就隻能在十月底完成收獲,到時候再翻地種宿麥很可能會得不償失,所以與去年冬季一樣,暫時休養地力,待到明年開春趕緊種一批粟。
這樣,他們明年可以和老屯田今年一樣,九月收獲然後種植宿麥。這種錯開剛好可以形成一種互補,避免某一年隻能收獲一次,導致糧食緊張,不便行動。
庫存的二十餘萬石糧食隻夠六萬多老屯民吃到年底,如果算上新吸納的三萬多屯戶和三萬多難民,這些糧食隻夠堅持到十一月。
所以,這次出征能夠調用多少力量,童遠又能新容納多少人口就看今年秋收了。
懷著微微的不安,童遠找到了在三輔北部各縣奔波的張既。
他為了不給張既太大壓力,就先從雍州的事情講起,說那裡到了秋天興許穩定下來,可以把不少商路關係對接過來。
張既其實與童遠想法一致,那就是這次秋收將直接決定收複並州可以推進到什麼程度。
他說道:“雍州的士族其實也在搖擺,他們自己不能在亂世中孑然一身,必須在韓馬軍閥、蜀地劉焉和我們之中進行選擇。現在他們跟隨我們是最明智的選擇。”
“據我所知,現在涼州雍州的商路不比以前,而北邊河套、陰山,以及再往西的商路發展得倒是不錯。所以他們能搭上這趟收複並州和商路開拓的潮流,應該感謝主公才對。”
童遠說道:“時代變遷,總有人可以把握機會,何止是他們,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
張既接道:“而我們這個時候,能夠乘勢而上取得多少成就還要看我們有多少的糧食儲備。有糧食在,我們才能儘可能動員有限的生力軍,深入難以就食的敵境。”
他主動談到糧食,打開了最關鍵問題的話匣子,當然他其實對此很有自信。
“半個月後,郃陽、衙縣的屯田估計能產出八十萬石以上的粟。這些糧食足夠我們三輔領地百姓半年以上的食用了,也可以支持我方屯田軍大幅出擊。”
“另外,其他四縣又有一縣半,約四十萬畝的屯田。雖然他們初次投入屯田,基乾不如郃陽這邊,但兩個月內,應該也會有四十萬石以上的產出。”
童遠知道這個數字已經足夠恢複上郡以後,再安置兩萬人發展遊牧、果樹等靈活方式的屯田了。而且順利的話,明年初夏又有一批麥子產出,他的高標準配給還真的可以繼續甚至強化呢。
他也要考慮可能發生的隱患,於是問道:“如果某一年遭遇大旱,或者某一縣遭遇戰亂,我們有沒有一定的抗擊能力?”
張既略微想了一下,說道:“當然有,我們的夏陽、雲陽、粟邑還有祋祤的一些地方,都實行的原有的體係,這些地方的稅收雖然微薄,無法支持大軍遠征,但可以用於抗災。”
童遠對此很滿意,屯田支撐他的發展,小農保證一定的穩定,兩者相輔相成。
他說道:“德容啊,我五日後就會到河東那邊主持大局,長安那邊就交給渭陽君盯著,而三輔和上郡這邊就交給你了。”
“目前還先把秋收搞好,這一線先保持防禦態勢。待到對岸燃起滾滾狼煙之時,就拜托德容為天下光複上郡了。”
張既目光中充滿自豪與堅定,他鄭重回道:“既一定不辱使命!”
他也不多打擾張既的一應事務,在告彆三輔之前的最後幾日,主要待在夏陽與董白、董威商議對長安方向的布局。
也許他來到這個時代沒有任何親人存世,而董白、董威對他來說漸漸萌生出親人的感情,那兩人可能也有同感吧。
期間還前往蔡文姬府上做客,董白現在與蔡琰關係愈發親近,在她的影響下,也開始認真讀書。
董白一聲聲“蔡姊姊“聽得童遠好生肉麻,惹得童遠幾乎不好在她們兩人麵前多停留。走到庭院之中,看著夏去秋來,兩年時間流光飛逝,他看來是與故鄉無緣了啊。
不知何時,蔡琰一人來到童遠的身後。她有些猶豫,卻終於開口說道:“聽聞童君侯要前往河東了,這一去又要披荊斬棘,請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