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知更鳥和星期日約他獨自出去,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麼?
符吟最後沒有在那裡找到知更鳥和星期日的身影,反倒是找到了一張躺在地上靜候已久的麵具,很顯然是阿哈留下來的。
原來不是兄妹倆有話要說,他們隻是阿哈的傳信員。
粉發的奏者走過去彎腰撿起來了那張麵具,等待著這麵具動嘴說話,不過一分鐘過去了,他失望了…這麵具好像壓根不是那種傳聲的麵具。
阿哈打著什麼算盤…嗯?符吟一個轉頭,才看見酒館後門的牆上原來寫著字。
「戴上它」
戴上…?
符吟把麵具一扔,準備離開。
“哎哎!哎哎哎~?小粉貓你怎麼這麼無情,居然就這樣把阿哈我扔下來了!”
果不其然,符吟轉身一走,那麵具就出聲兒了。
“無情…?我對你什麼時候有情過,叫我來這有何目的,隻是為了給我展示滑稽戲?”
“哎呦~那當然是有悄悄話要跟你說啊,麵具你不戴就不戴吧,今晚天氣不錯,不一起在平原上散散步嗎~?”
“…唉。”
符吟輕歎一口氣,還是轉身再次撿起來這張麵具,朝著麵前這顆星球上廣袤無垠的平原與星河徒步而去。
阿哈的悄悄話麼…符吟已經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話中是怎樣的內容,是與他們這些星神一直以來的計劃有關。
他們大概走出去幾百米吧,直到世界儘頭酒館對光芒都變得暗淡,視線中的光芒唯剩星空之時,符吟才停下腳步,坐在腳下的草原上。
“說吧,想告訴我什麼,你們計劃中的主使?”
“想知道主使嗎?哎呦,這我可不能說,萬一要是被他打了我要哭的…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一個故事哦~一個關於宇宙未來的故事。”
阿哈的聲音倒不像是平日裡那般浮誇那般戲謔,難得平靜下來說話的他,聽上去也像個娓娓道來的故事家,是比較清爽的青年聲線。
“小粉貓,你有幻想過,如果這片宇宙當中沒有你這樣的特殊存在,它的未來會走向怎樣的結局嗎?”
“聽你的意思,宇宙已經有過結局了…既然有結局,那其必定是「虛無」不是麼。”
“真聰明啊,因為宇宙要麼永無結局,要麼隻有這唯一的結局?哼哼~星神們羸弱不堪,固執己見,呆子築的城牆再高也無法抵擋宇宙熱寂的到來~卻仍然在做著無用功。
最先隕落的是「均衡」,宇宙中的「虛無」隨著「毀滅」的擴散而逐步擴大比例,宇宙的均衡不複存在,羅圈神無力抵抗宇宙曆史的推進,終究化為虛浮。”
在這片晦暗又星星點點的星空之下,符吟仰望著,就好像是單純在聽故事的一個赤子,阿哈的聲音不正常的輕緩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最先步了「均衡」後路的,便是「存護」的呆子,麵對著宇宙熱寂,祂一心一意築城抵抗,卻隻是杯水車薪,與祂的城牆一起湮沒在火光中,呆子的隕落帶走了星際和平公司的生命力,星球們重新變成一座座孤島,「同諧」隨之消散。”
在阿哈的講述裡麵,星神逝去看似很輕易很隨便,但隨便想想都能聯想到,那會是多麼漫長多麼盛大的一場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