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安竹尖銳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把尚且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酈黎一下子拽回了現實。
想起那沒來由的幻聽,他莫名有些煩躁,皺眉說道:“朕不是說,無要事不得隨便打擾嗎?發生什麼事兒了?”
“陛下,羅登被下獄了!”
酈黎瞪大眼睛,又驚又喜:“什麼!?”
多虧了之前安插進相國府的眼線,酈黎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嚴彌從羅登寄給家人的信中,發現了與通王密謀兵變的證據,因此他勃然大怒,不顧身邊幕僚苦苦勸說,直接將羅登打入了大牢。
“據說此事,還是沈江一手促成的,”安竹興奮說道,“他攛掇那李道士為嚴彌卜卦,說他將遭人禍,而且還是來自於身邊親信的背叛——嚴彌的親信,除羅登外還能有誰?”
“現在嚴彌對李臻深信不疑,寵愛有加。”他敬佩道,“陛下當真是深謀遠慮,若是此番真能除了羅登,就等同於生生斬了嚴彌一條臂膀!”
酈黎也很高興,卻並沒有他那麼樂觀。
“沒了羅登,還有彆人,一日掌控不了禁軍兵權,朕就一日受製於人。”他冷靜道,“不過若是真能除了羅登,新上任的禁軍頭領地位尚且不穩,對付起來也更容易一些。”
但是說到底,狠還是他哥們狠啊。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替他除了心頭一大患!
酈黎勾起嘴角,到底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在書房內暗自竊喜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問安竹另一件關鍵事情了:
“剛才你說,李臻被嚴彌寵愛有加?怎麼回事?”
興許是那本《耳談》的緣故,又或許是受羅登的影響,連酈黎的思維也被帶偏了,聽到安竹的話,他第一反應就是嚴彌該不會是個斷袖吧。
可那李道士,都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吧?
嚴彌好歹也是一代權相,身邊也不缺美人,其口味……竟如此獨特嗎?
“這還要多虧了陛下想出的妙招,”安竹奉承道,“那日李道士進相國府獻藥,沈江沈大人扮作小童隨侍左右,兩人配合默契,一出《蜀道難》驚豔四座……”
“——噫籲嚱,危乎高哉!”
宴會上,李臻一開嗓,就把包括嚴彌在內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有官員差點連頭上的進賢冠都跌掉了,還好暫時沒人注意到他的失態,因為大家的狀態都差不多。
其實李臻吟唱的不止有李白的《蜀道難》,還有一首《夢遊天姥吟留彆》,不過酈黎排歌舞劇的時候把這兩首都湊一起了,因為相對來說,《蜀道難》的開頭更有先聲奪人的效果。
事實也果然如此。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在聽到《蜀道難》時,嚴彌尚且能保持表麵上的鎮定,等聽李臻吟唱完整首《夢遊天姥吟留彆》,並聲稱此乃先人李白所著,此行欲將仙人所賜神藥獻於相國大人時,他就再也控製不住內心激動,當場站起身,拔劍指天,誌得意滿地哈哈大笑起來。
“吾乃天授之人!大善!”
李臻又按照酈黎教授的方法,當場為嚴彌表演了幾個化學小實驗,把嚴彌僅有的一絲疑慮也徹底打消了。
嚴彌不僅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