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抬頭看向了鎮南王。
老王爺神色平淡頗有些仙風道骨。
顧文君從書房出來時,早有軟轎立在門外。
被扶著上了軟轎,顧文君把玩著手中的巴掌圖,心裡卻又另外一番思量。
鎮南王手中的藏寶圖是否就是北靜王沒有的剩餘的那部分?
還是說另有其他部分藏寶圖在旁人手中。
從剛才鎮南王透露的消息,合作一旦促成,北靜王會將借出兵力支持赫連幼清。
剛繼位不久的北靜王......
顧文君回到臥室,就喚來了坤九。
“北靜王是在上個月的初五繼的位。”坤九在下方稟報。“原北靜王世子紀坤自與張閣老的孫女成婚四年後被剝奪世子之位,由其同父異母的兄長取而代之。”
已逝的北靜王兒子眾多,對紀坤的了解顧文君多少還停留在五年前那次殿前先帝的考核。
印象中是個老實的人。
被取而代之也並未引起顧文君過多注意,但關鍵是坤九呈上來關於這位新出爐的新北靜王的調查。
原本對方同她一樣是個藥罐子,常年居在院內,存在感極弱,雙腿殘疾。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何時起忽然性情大變,不僅不動聲色掌控了兵權,還奪了北靜王的權利將北靜王生生逼死。
“逼死的?”顧文君看向了坤九。
“從府中透露的消息確實是這樣,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坤九斟酌道。
“紀坤呢?”顧文君道。
“於半年前去了上京。”坤九道。
“紀祚是何時性情大變?”
紀祚便是新北靜王。
坤九麵有難色。
“不方便說?”
坤九忙搖頭。“奴婢不敢......”她有些難以啟齒,最終匍匐跪地。“是奴婢馭下不嚴,疏忽大意。因北靜王府府醫斷定紀祚活不過而立,且生母是北靜王的妾室,他又雙腿有疾,是以派過去的樁子並未放太多心思在其身上,等到意識到紀祚不對時,對方早已......”
吩咐坤九多派人手盯著紀祚後,顧文君便將對方支了出去。
坤九未儘之意不言而喻。
但關鍵是這位‘新上任’的北靜王是一直韜光養晦臥薪嘗膽的勾踐?還是同她一樣,壓根就是換了芯的‘世外’之人......
對方如果是‘世外’人,是否知道他們所處的是一部的第二部劇情,換句話來講,這具身子女兒身的身份對方是否也知曉呢?
威脅。
盯著自己落在桌上用茶水寫的二字,顧文君久久沒有回神。
東陵端著一盤廚子新研究出來的燒雞走進來時,聽到的就是世子爺有氣無力的聲音。
“多事之秋。”
“世子,這是後廚按照您說的食譜新研製出來的燒雞,您......”世子好像沒什麼胃口的樣子......
哪知。
“快快呈上來。”明顯好了好幾個弧度愉快的語調。
是夜,月上梢頭。
恢弘的殿宇在夜幕的籠罩下巍峨厚重,清風伴著宮廷的肅穆在廊下徜徉。
挑著宮燈的宮侍井然有序的走在長廊,這時卻見著一拐角處,遠遠走來一形貌秀美的宮娥,眾宮女見了,忙屈身行禮。
那宮娥似心裡揣著事,隻淺淺的點了頭便繼續前往一處主殿。
她行至殿內,通體鎏金的長信宮燈在細風下微微晃動著燭火,珠窗網戶,玉簾幽幽。
微風浮動,隻隱約瞧見珠簾內妙曼的身影正在案上書寫。
宮娥在珠簾前跪拜。
“殿下,西涼那邊有消息了。”
“事關活佛?”良久,珠簾內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是。”宮娥略有猶豫,她看向珠簾,猶豫了好一會兒。
見宮娥遲遲不語,女子聲音再起:“可是出了紕漏?”
這名叫司琴的宮娥聽了,忙恭謹道:“不曾。”她略略停頓了一下,才道:“此番,鎮南王有意讓世子同活佛一起入京。”
有細風卷入,蕩起了簾帳裙擺。
司琴悄悄抬起眼。
隻瞧著珠簾微動,站在簾內的人卻是半天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