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過去的赫連幼清被人連忙護送回了皇宮,吹了一夜的風的顧文君被扶上馬車回到了國邸,靠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時,顧文君忍不住猜想這次對她而言算不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而現在的她不曾想到,八天後的‘後福’竟然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攝政長公主昏迷不醒顯然讓京城各方都有所蠢蠢欲動,若不是天機宮的人難得出麵,怕是一場紛爭不可避免。
即便如此,寒門一派也因此暗吃了士族不少‘虧’。
萬幸的是三天後長公主蘇醒,多少讓朝上的寒門一脈鬆了口氣。
但事實上無人得知,蘇醒後的赫連幼清丟失不少記憶,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漸漸記起了四人,一名被重傷至今未蘇醒的徐嬤嬤,另外三名分彆是小皇帝、司琴和司畫。
“殿下的意思是說......”司琴艱難的吞吐了一聲。“不記得鎮南王世子?”
雖沒說自己失去大部分記憶,但對於她和顧文君的情況,赫連幼清說了點實情。
要說為何會提起顧文君,其實起初赫連幼清並不打算直接詢問,畢竟前朝的事紮在一起,多少讓她分神。
但張閣老等眾意欲讓她和淮揚士族聯姻這件事,讓赫連幼清吃不準起來。
偏偏她如今失了憶,倒是不清楚自己之前又掌握了多少。
儘管心裡不想承認,但擺在眼前的是,她這些天一直在想著顧文君。
而張閣老提出與淮揚士族聯姻,讓她想起了之前顧文君在山道上對她說過的話。
“你與本宮說一說關於鎮南王世子。”
“是。”司琴恭謹道。
窗外的蟬鳴聲不絕於耳,午睡的小皇帝小小的翻個身,明黃色的衣襟掀開,露出白藕似的小肚皮。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明黃色的衣襟重新覆在了小肚皮上。
“本宮和他......本就有婚約?”赫連幼清猶豫道。
“是。”司琴想了想。“當初是先皇下的口諭,隻是詔書還沒送到世子手中,世子便因宮變離開了京師。”
赫連幼清倒有心想問既然自己和顧文君有婚約在先,為何遲遲不成婚,但轉念又一想這幾日前朝種種以及藩王的事,多少有些‘明白’過來。
不過與其說這些,其實她更想知道那名鎮南王世子是如何看待她的。
她隻是失了憶,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對於顧文君的情愫代表的是什麼。
雖說那日顧文君表明‘態度’,但當時意識昏沉,以至於她也不好做出判斷。
“你觀那顧文君......是如何看待本宮?”到底是想聽一聽身邊人的觀察,實則她也清楚心裡的天平早就傾斜了一些。
司琴心下一驚,她小心的抬起眼看向赫連幼清,隻覺得殿下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可話語間的遲疑讓司琴也摸不準。
“奴婢其實也有些說不明。”司琴斟酌了半天,見自己的答案讓赫連幼清眉頭一蹙,心知對方是不滿意,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道:“隻是奴婢觀世子對殿下,確實是有些......”她畢竟也是個姑娘家,說出這樣的話委實讓她有些害羞。“粘人的。”
換做是司畫,恐怕會說是狗皮膏藥。
在赫連幼清沉默時,司琴忍不住胡思亂想。
司琴的話顯然讓赫連幼清心尖一跳,她見司琴羞窘的的低著頭,心裡越發好奇,禁不住問道:“如何粘人?”
要說這粘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鎮南王世子粘著殿下的司琴確實覺得自己蠻有‘話語權’的,在聽到赫連幼清讓她舉例後,便一一道了好幾件事。
什麼王府初見對方崖下相救之後總找機會往殿下身邊湊,武林盟和花盞節諸多等等事跡,若隻是‘粘人’也就罷了,關鍵是鎮南王世子的行為委實有些不走尋常路的大膽,直到說道最後,司琴都有些口乾。
“你是說他……愛慕本宮?”
已經停下來的司琴好半天才聽到赫連幼清的聲音。
“看著確實像是,不過也隻是奴婢的猜測。”司琴小聲道。
不知不覺就將自己心底的聲音道出來的司琴心下忐忑,好一會兒才聽到殿下吩咐她出去傳候在殿外的內閣大臣。
司琴鬆了口氣,躬身離開,全不知在她眼裡平靜的長公主心裡早就亂成一團,臉頰發燙。
一旦想起那人,她心跳就快得厲害。
如同魔怔一般。
就連晚上睡覺時,夢中竟然夢到了......
第二日服侍長公主的司畫隱約發現,回來後的殿下發著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臉頰滾燙,嚇得司畫就要找司琴。
好歹被安撫住後還不住擔憂長公主是否邪風入體。
顧文君接到本該在五年前冊封,卻因變故‘封存’起來的那道駙馬詔書時是在五天後。
跪下接旨前她還有點愣。
宣旨的宮侍恭恭敬敬的將她請出國邸時,坐在車上的她盯著手中的詔書一時‘五味雜陳’。
遲鈍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赫連幼清這道詔書或許和前幾日坤九送到自己手中的那張密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