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壓力過大,上了高中之後,顧晚的成績墜崖式下落,等到了高三,成績恰好穩在了重點211的分數線。
巧合的是,由於顧晚讀書遲了一年,她的妹妹早了一年,她們剛好是同校同級,都是高三,參加的是同一個高考。
但顧晚是穩定的211分數線,她的妹妹卻連專科都達不到。
於是,她的父母親做了個瘋狂的決定,她們想要讓妹妹頂替顧晚的高考成績,一切仿佛都天衣無縫。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顧晚高考時發揮得超乎尋常,居然一舉拿下了省狀元,萬眾矚目,謊言自然隨之破碎。
謝教授當時正好在A大招生辦幫忙,於是幫助顧晚用法律武器保護了自己,將她的父母都送進了監獄,妹妹也進了少管所,接受再教育。
想到這裡,謝教授的聲音都更加柔軟了些,對於這個艱難生長卻從未放棄過希望的女孩,她是一直抱著一顆關心保護的心的。
所以呢,晚晚,這和你選擇參加這部戀愛綜藝,有什麼關係?
顧晚垂眸∶謝教授,也是在上一次探望父母的時候,我才偶然發現,其實她們並非是我的親生父母。
她努力維持語氣的平靜,但似乎還是泄露出了一點哽咽。
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一點父母的愛,其實內心一直是在意的,到此刻才釋然。我想要找到我的親生父母,我想知道,她們是拋棄了我,還是……其實是愛我的,隻是一不小心把我弄丟了。
她仰起頭,似乎想要控製住快要掉落的淚珠,眸光晶瑩。
謝教授,我想走到聚光燈下,我想讓更多的人看見我,也許…….萬一,她們就認出我了呢?
謝教授歎息,將她擁入了懷中,輕聲安慰∶這種可能性也太低了,也許你可以從你父母,不,是養父母的角度入手?
不可能的,顧晚搖頭,她們恨我入骨,怎麼可能告訴我真相?即使說了,又哪裡知道是真是假?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謝教授輕輕擦去她滑落的淚珠∶沒關係,也許我也可以幫忙,不一定非要她們親口說出來,我會請人幫忙調查一下你出生那段時間的事情。
謝教授,真的非常感謝您!顧晚起身,給謝教授鞠了一個躬,泣不成聲。
謝教授在心中再次歎息,溫柔地扶她起身,將她再次抱入了懷中安慰。
說到底,她還隻是個孩子。
顧晚埋在謝教授的懷中,眼神卻是一片漠然的涼意。
當然,全是假的。
她不是上一次探監的時候發現自己並非父母親生,而是在更早的時候,初入高中的時候。
於是,她故意控製了不上不下的成績,故意用言語勾起她們頂替的心思,最後一舉奪魁,讓她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遭到反噬被送進了監獄。
而自己,則是乾乾淨淨地徹底擺脫了她們。
至於親生父母………
對比時間,除了那個女人做保姆的豪門家庭,還有彆的可能嗎?
隻是,單純的顧晚是不應該知道的,她應該抱著純粹的尋找父母的心,為的也隻是…
.父
母對孩子的愛。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顧晚纖長的羽睫,在眼瞼處投下淺淡的陰影。
A大醫務室,護士的手法極為熟練。
等幾遍揉開之後,腳踝處的紅腫已經消了不少,但唐棠回到彆墅,還是迎來了一片水漫金山。
嗚嗚嗚嗚,糖糖,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很疼?嗚嗚嗚看起來就好疼啊…….
發現少女腳踝處紅腫的陸錦溪眼淚汪汪,手足無措,想要輕輕地去碰一碰少女的傷處,又怕傷到了少女,乾是.得更難過了。
唐棠哭笑不得,隻能柔聲哄她∶沒事的,隻是崴到了腳,明天就好了。
但一定還是很疼的。陸錦溪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極為生動地上演了什麼叫做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唐棠萬分無奈,心裡卻好似有暖流劃過,因此她哄著的聲音愈軟∶真的就隻有一點疼,但現在你這樣哭著,我卻好像感到更疼了。
陸錦溪著急地含著淚抬頭,又不敢隨便去碰少女,擔心地問∶怎麼了?為什麼?糖糖你哪裡更疼?我們要去醫院嗎?
她的臉上寫滿了關切。
唐棠溫柔地牽住她的手,安撫她慌張失措的內心∶錦溪,因為看到你哭,我感到很心疼。
陸錦溪∶???
陸錦溪∶!!!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少女的話語是什麼意思,陸錦溪的臉蛋瞬間紅透了。
明明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卻忍不住幸福地彎唇,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喊∶糖糖…….
我在呢。唐棠柔聲應她。
直到此時,看陸錦溪的淚水終於止住了,一同回來的顧晚和沙發上的柳姝才走了過來。
柳姝輕撫旗袍袍角,而後半蹲下身,仔細地看了看少女的傷口,甚至輕輕地用手去觸了觸,而後才不急不慢地起身。
應該隻是普通的扭傷,臨時處理得也比較好,糖糖,你那裡有藥嗎?要是沒有,我的行李箱裡倒是備了常用藥。
顧晚抬起手臂,晃了晃拎著的白色袋子∶醫務室開的紅藥水,都在這裡呢!護士說今晚再揉兩次,應該就能徹底消腫了。
在A大的時候她就已經詳細地問了護士,還有諸多的注意事項,都用小本本記錄下來了。
沒想到,受傷一次居然還享受了難得的團寵待遇。
唐棠感覺自己像是易碎的瓷瓶似的,被攙扶到沙發上坐下,迎來了許多的問候與叮囑。
陸錦溪親密地與少女挨在一起,認真地教導她∶糖糖,你下次走路一定要小心一點,,腳踝處受傷可不是小事情,很容易傷到骨頭,次數多了還容易經常性扭傷。
嗯嗯,我知道的,謝謝錦溪。唐棠乖巧地全都應了,一雙清澈的杏眸水靈靈的。
抱歉,糖糖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跟在後麵的秦淮安頓了頓,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陸錦溪∶???
什麼,唐棠是為了這個陌生人受傷的?
陸錦溪的火氣噌得一下就上來了,不僅如此,看著少年清雋平靜的眉眼,她總有種少年似乎在炫耀的錯覺。
你看,糖糖最關心的還是我呢,甚至為了救我受傷了!
陸錦溪驀地站起來,氣呼呼地正要出聲,卻聽見樓梯口陰陽怪氣的聲音。
怎麼,讓一個女孩子為自己受傷,還是什麼非常榮耀的事情?江朝夏的聲音奇奇怪怪,仔細聽去,似乎還有種拈酸吃醋的感覺。
秦淮安抬眸∶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難不成我的眼睛和耳朵還同時出問題了,,不是糖糖為你受傷了?還傷到了腳踝!
江朝夏像是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地快速質問∶你知道糖糖是一個舞者嗎?你知道這對於一個舞者有多麼重要的?你什麼都不知道,還眼睜睜看著她受了傷!
越說江朝夏越氣,他可真是看錯他了!
秦淮安,才是男嘉賓裡掩飾最深的那位!
之前他還滿懷同情地想著,這位是比他更直的人物,肯定對少女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誰能預測到,這才僅僅幾天過去,就演變到美女救英雄了!
宴清舒剛好從廚房中倒水出來,金色的鏡框遮住了淺棕色眸底的暗光,麵上仍是笑著的,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危險之意。
江朝夏說的的確有道理,糖糖,作為一個舞者,還是需要明白怎樣保護好自己。
他淺金色的細細長鏈垂在耳邊,隨著他的聲音而輕微晃動,折射著冰冷的光。
另一旁坐在單人硬沙發上的傅斯年,似乎正在手機上忙碌著什麼,聞言扣在金屬邊緣的指尖微頓,視線從少女受傷的腳踝處一掃而過,微不可見地抿了抿唇。
陸錦溪∶
...
莫名其妙的隊友太多,她還壓根沒輸出,可以說的話好像都被說完了。
麵對各色的聲音,秦淮安仍隻是安靜地斂著羽睫,沒有任何反駁,隻是輕聲又道了句∶糖糖,抱歉。
沒關係,你們弄得我都不敢再老老實實坐下去了。唐棠眨了眨眸,無奈地道∶真的隻是很小的扭傷,問題不大,明天就好了。
當時那個籃球直接朝著秦淮安的頭部砸過去,我總不能眼睜睜地旁觀吧?真要說起來,也是我自己沒站穩,與他沒關係。
她的語氣俏皮,又環顧了一下周圍,長聲地故作歎息∶難得咱們湊得這麼齊。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放心吧,等周末的時候我的腳踝絕對就好了,不會影響走路的,野炊活動,絕不錯過!
她否眸中波光流轉,笑意氮氳,麵頰粉粉嫩嫩的,鑲嵌著兩個可愛的小梨渦,甜美又生動。
江朝夏哼哼了兩下,轉過了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那還不是擔心你……
宴清舒溫和地笑,真切了許多,眸底的冷光似冰水融化。
而陸錦溪,則是沒好氣地半蹲著湊近了少女,撅起了唇,委屈地辯解∶糖糖,我才不是因為周末的野炊活動而關心你………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疼,心疼我呢。唐棠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一句話哄好了她。
陸錦溪重重地嗯嗯兩聲,埋進了少女的懷裡∶算你還有點良心。
你對我的關心,我怎麼會不明白呢?
唐棠的語調溫柔,輕輕地撫著陸錦溪烏黑柔軟的發。
陸錦溪埋在她懷裡應了一聲,嘴角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柳姝無奈地看著她們搖頭∶錦溪,小心些,彆壓到了糖糖受傷的腳踝。
陸錦溪連忙點頭,小心地從少女的懷裡挪出來,忐忑地看著她的腳踝∶糖糖,沒碰到吧?
沒有,放心吧。唐棠扶著她在身側做好,耐心地安撫她。
顧晚也順勢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笑盈盈地故意歎息∶唉,也就錦溪是真的關心你,我和柳姝姐都是無情的人,隻是為了周末的野炊活動。
柳姝也配合地接了下去,故作傷心姿態∶可不是。
唐棠乖巧地舉起手認錯∶是我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柳姝姐,晚晚,我錯了!我懺悔!
她楚楚可憐地眨巴著漂亮的杏眸,乖乖巧巧的,凝脂般的膚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白皙剔透。
柳姝和顧晚都不由笑出聲來。
顧晚大方地擺了擺手∶算了,看在你人美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柳姝更是細心地為她梳理好散亂的烏發,溫聲問她∶看在病號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說吧,有什麼特彆想吃的病號餐,我勉為其難親自為你下廚。
哇哦,待遇這麼好的嗎?唐棠眸光亮晶晶的,蘊滿了期待和憧憬,柳姝姐,我想吃煎蛋,還要特質的愛心的那種!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讓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柳姝本來隻是隨意打趣,但這般姿態的少女還是讓她的心臟驀地跳動一下。
她笑著道∶沒問題,不就是愛心煎蛋嗎?安排上!
我也可以!陸錦溪立馬舉起了手,積極報名。
糖糖,我最厲害的手藝便是製作甜點,愛心煎蛋也絕對不在話下。彆說愛心了,三角形、五角星,你想要什麼,我就能給你做出什麼形狀來!
她信誓且旦地拍著胸脯保證。
顧晚笑吟吟地指著廚房那邊∶那可真是巧了,我看廚房的空間足夠大,容納四個人完全是綽綽有餘,加上四個並列的灶台,看來明天早上是有口福了!
她們這邊笑著鬨成了一團。
另一邊,無論是江朝夏還是秦淮安,甚至連漫不經心捧著一杯咖啡的宴清舒,都安靜地沒有出聲,隻是將一切對話都收入了耳中,眸中快速地掠過微光。
愛心煎蛋?糖糖想吃愛心煎蛋嗎?
江朝夏情不自禁地開始躍躍欲試,已經開始想要搜索家常菜的製作指南APP。
夜晚,萬籟俱寂,窗外碧綠色的枝條垂落窗前,偶爾有兩縷晚風拂動窗簾,靜謐而美好。
湛藍色的燈光映在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她原本總是含笑的杏眸專注而冰涼,修長的指尖快速地敲擊著鍵盤,一串串複雜冰冷的代碼串在屏幕上流動。
Enter運行鍵。
代碼的運行流暢而迅速,係統的麵板上也快速地閃過一道有一道程序指令,隱隱似乎有冰冷的機械聲音響起。
唐棠的第一個世界便是難得的計算機天才,後來被囚禁在彆墅中,那個人雖然切斷了她與外界的所有聯係,卻並沒有封死她全部學習的道路,甚至特意尋了駭客方麵的大佬幫她遠程指導。
快穿的諸多世界,其中有科技不如原始世界的,亦然有諸多科技遠超的,更何況還有更高維度的係統幫助,她的計算機技術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質的飛躍。
而如今,不過是一點點適應當前的科技水平,撿回適合當前的應對方式。
運行成功。
係統的麵板上出現了最終數據∶【糖糖,識彆的準確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嗯。】唐棠點頭表示明白。
忽的,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與此同時,清脆悅耳的門鈴響起。
這麼晚了,是誰?
唐棠的眸中快速地劃過不解,合上了電腦,極快地整理好神色,披了一件輕薄的外套。
誰?她推開了門,探身去看,奇怪的是,走廊上空蕩蕩的,並沒有出現任何人的身影。
視線掠過門右邊的牆角處時,她眸光稍變,俯身撿起,那似乎是一瓶…….外傷噴霧?
等了許久,並沒有人影出現,唐棠重新關上了門,將外傷噴霧放在了桌子上,食指有節奏地輕聲敲擊,似乎是在整理思緒。
會是誰?肯定不是女嘉賓。錦溪、晚晚和柳姝姐,都是在房間親自看我塗了紅藥水幫忙揉開才離開的。
也就是說,是四位男嘉賓之一,唐棠食指敲擊的動作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