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笑,眼眸泛起琥珀般的灩光:“夫人,你來晚了。”
百裡姝:“……”
“閣下哪位?”她警惕打量他,站在離棺樽十步遠的距離。
男人從棺材裡起身,手腳看起來像才剛學會走路似的,當著百裡姝的麵一陣揉肩伸腿,抱怨道:“哎,躺了這麼久,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問你是誰?再不說我可不客氣了!”百裡姝一個閃身上前,將劍尖抵到了他脖子上。
這男人身量極高,靠近後百裡姝才意識到,她需要將下巴揚得更高才能與他直視。
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看她。
彼此審視,探究,揣摩。
橫在兩人中間那把劍,根本不足以形成妨礙。
那雙深邃栗色瞳孔在她張揚嬌美的臉上慢吞吞轉了一圈後,浮起莞爾笑意:“啊……差點忘了,還沒自我介紹。”
“我叫危屠天,外號魔尊。年紀嘛……唔,封印這些年時間也沒在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可忽略不計,這麼算我們還是同齡人。”
“……”百裡姝警鈴大作,“你是魔界的?還是魔尊?”
危屠天一笑:“隻是旁人取的外號罷了。”
說著,他兩指夾住劍尖,將百裡姝手裡的劍從麵前移開,問她:“我們什麼時候成親?聘禮想要什麼?”
他和煦而謙遜地表示:“不好意思,本尊在下麵睡得太久,對現在的婚嫁習俗不太了解,夫人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提,為夫一定辦到。”
“叫誰夫人呢?”百裡姝又把劍挪回來指著他,“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見這家夥好似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危險,百裡姝氣勢逐漸恢複,態度也跋橫起來。
危屠天笑吟吟,視線往下,落到她拿劍的右手上:“當初我們可說好的,本尊替你逆轉時光,你做我的新娘,這是交換條件。契結紅線就在你無名指上,夫人…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百裡姝:“……”
她啞口無言。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被這男人當麵證實,還是不太願意承認。
“無妨,婚禮籌備事多,一時半會兒也不急。”危屠天渾不在意抵把她橫過來的劍又移到一旁,說,“不過有件事,倒是要先說清楚。”
突然之間便多了個疑似魔尊的契約鬼夫,百裡姝此刻大腦已然處於宕機狀態,生怕他再語出驚人,戒備地問:“什麼事?”
危屠天有些為難地道:“呃……就是,那個,本尊暫時不打算要孩子。等我們成親後,要不先過幾年二人世界,孩子的事往後再做打算,夫人意下如何?”
百裡姝臉色一變:“我看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她實在忍無可忍,提劍就朝他刺去,管他什麼契約不契約,既然這家夥不具備危險,乾脆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再說!
劍氣淩厲襲來,直逼危屠天命門。
危屠天見她每次生氣都二話不說就動手,微微挑眉,腰身往後一仰,抬手去夾她凜冽揮來的劍鋒。
就在這時,斷仙崖上傳來一絲動靜。
危屠天側耳一頓,忽地豎起食指對百裡姝做了個:“噓。”
百裡姝:“……”
這人有病,絕對有病。
下一瞬,危屠天抬眸盯著斷仙崖半腰,對百裡姝道:“夫人,借你手上紅線一用。”
那隻白得像死人的手覆上百裡姝的,手掌握著她往前一縱,那根在她無名指上一直呈現虛無狀態的紅線霎時變成一根鋒銳的利器。
紅線突然凝實了。
它從百裡姝手上飛出去,像自己會拐彎一般攀上陡崖峭壁,在瘴氣森森的懸崖黑霧中拽下來一具人影。
‘嗖’地一下,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