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你去休息吧。”
敏慧的手一頓,心裡有些不平,她垂下眼,沉著聲音說道,“姑娘這是嫌棄我了。”
沈涵抬頭,似有些稀奇的看著她,笑道,“敏慧,你現在都會說笑了。”
敏慧抬頭,見沈涵的眼中清澈,神情柔美,沒有一絲責怪之意,令人動容,敏慧暗自歎息一聲,“姑娘,奴婢....”
“敏慧,你從來沒生過病,可這次卻病了這麼久,快回去休息吧,晚上就讓青竹守著。”
病來如山倒,她的病開始於那一嚇,但她卻不敢多病,雖說夫人看著不像那心狠手辣的,但她依然不敢賭,且就算保住了命也沒了前程。
敏慧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直挺挺的站在門口的青竹,應了一聲是。
屋裡安靜了下來,沈涵練了兩貼字,到第三貼時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了。
沈涵放下筆,一隻手提起衣裙一隻手隨意的拿了一本書,那雙無雙的美目卻看著窗外,那潔白可愛的耳朵也暗暗聽著屋外的動靜。
可屋外除了秋蟬的聲音便沒有彆的了。
說不失落是可能的,在沈涵的人生中,也隻有兒時是自由歡快的。
沈涵想要自由,但卻更不想讓父親和母親擔心,她可以守著這屋子不出去也不見任何人。
鎮國公世子不一樣,他是唯一一個從外麵闖進來的人,他也是一個君子。沈涵隻想有一個人,一個自由的,能在外麵走動的人,給她講一講外麵的事,哪怕隻有一次。
蕭堯終究沒有再出現。
沈涵的失落也並沒有太久,她總是樂觀的人,對蕭堯又沒有彆的想法,這事隨著時間流逝也就輕輕的過去了。
反倒是青竹沉默了下來,夜裡有些風吹草動總會崩起身上的肌肉,偶爾忍不住去猜測,可主上的事不是她能去知道的,糾結許久之後反而佩服起沈涵來了,沈姑娘和其他女子真的很不一樣。
......
轉眼便到了歲末,除夕這天,各家各戶都是喜氣洋洋,宮裡也開了宴。
蕭堯一大早入了宮,被皇後娘娘的宮裡的總管太監請了去。
“堯哥兒如今出息了,年前辦差立了大功,皇上對你讚譽有加。”
皇後娘娘歎息道,自己這個侄兒是蕭家這一輩最出色的,沒有一處不好,就是四皇子也比不上。如果她有兒子怕也是不及他的。
如果她有兒子,定能和蕭堯齊心協力,哪裡有現在這些憂慮呢?如今多想無用,她和女兒的身家性命都要靠這個侄兒。
想到這個,皇後娘娘又憂心起侄兒的婚事了,“堯哥兒是否有中意的姑娘?”
上次賞花宴,她已看好了兩家,不過最終定下還需堯哥兒看過才行。
蕭堯難得沉默了一瞬,他腦中浮現出沈涵的那雙眼睛。
這段時日他總是夢到她,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她臉上的酒窩。
倒是她那最不能忽視的容貌,蕭堯反而沒那麼在意。
蕭堯的眼神從溫柔變為冷淡,他對她上了心,而她卻乾淨的很,半年沒見,她並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仿佛他們從來就沒見過。
皇後娘娘將蕭堯眼神的變化看在了眼中,不由感到萬分訝異,是誰這麼大能耐能影響她這個侄兒?
訝異過後便是憂心,她不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皇後蕭蘭早就不相信愛情了,在她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懷孕,而這一切都是皇上受意的時候,她的心就死了。
蕭蘭不自覺的握緊了椅子的扶手,麵上卻未露分毫,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堯哥的婚事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這麼好的人選就會被幾個皇子得了,他們以後就被動了。
皇後說完,便細細的盯著蕭堯的臉,生怕錯過什麼。
蕭堯的目光掃過皇後的手,便知道姑母已清楚了他的意思,既如此,多的話便不用說了。
蕭堯看也未看宮人奉上的卷軸,他早已知曉姑母的選擇,如果是以前他會定下其中一人,現在卻要等等了。
.....
“母後,這是怎麼了?”
長公主一進殿就看見嚴肅的皇後娘娘,她走到近前蹲在躺椅旁,手撫上皇後的額頭,為她按摩起來,“是有誰惹母後不高興了?”
長公主眸色變冷,這宮裡不管是娘娘,還是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可惜母後沒有嫡子,她沒有親弟弟,不然怎會如此憂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