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未到之時, 陳洛薇聽了丫鬟的悄悄話,便對沈涵耳語,“世子妃彆怕, 我知你二姐姐的事,三皇子妃她和你二姐姐是有些....不過有我在,三皇子妃定會給些麵子不會為難於你。”
沈涵並不知曉二姐姐在三皇子府中的事,聽聞此話, 確有些擔心起來, 她知道二姐姐的脾性,這話的真實性她不懷疑。但三皇子妃她沒見過, 隻知道是從江南來的, 出身詩書禮儀之家,這讓她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女夫子。
這樣的人,會一見麵就為難於她嗎?
沈涵不大相信, 但又不敢肯定,隻靜觀其變。
三皇子妃雖然穿著一派富貴, 但周身的氣質卻與薑文姬很相似,都有一種隨性書香之氣, 這樣的人心胸雖不一定寬闊,但定是飽讀詩書的人,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小人。
沈涵對這樣的女子很有好感,也許是同類相吸,沒想到對方也對她一見如故, 這真是意外之喜, 因著這喜,沈涵也是真情流露。
以至於這番情形,讓四皇子妃不適了。
原本對四皇子妃那番話並不在意的沈涵, 但因為四皇子妃這笑意中的尷尬,深思起來。那句話本是善意之語,就是出乎意料,也不至於讓處事周到的四皇子妃這樣,這背後的事情怕不止眼前看到的那麼簡單。
跟在三皇子妃身邊的徐側妃,曾想嫁給鎮國公世子,奈何王貴妃有意,她不得已嫁給三皇子,至於為什麼不是正妃,這隻怪安樂伯沒有實權,比不得吏部尚書家的女兒能為三皇子助力。
徐茂是安樂伯府的嫡女,安樂伯夫人王氏是王貴妃的嫡親妹妹,王氏與貴妃情誼深厚,又為安樂伯府和自己兒子前程著想,搶在王家夫人之前送女兒做了側妃。
因著這層關係,徐茂雖是側妃,但在三皇子府地位甚高與王妃差不了多少,此次跟著前來,也是受貴妃囑咐,怕三皇子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但當她見著昔日一同玩耍的姑娘們還在閨中,不由有些傷懷,又想起和她們一起諷刺過沈家姑娘,再想到曾經她看不上的沈家二姑娘和她自己都是側妃,而她也要為了三皇子去討好一個無鹽女,也不知道昔日閨中好友會如何看她。
萬般糾結之下也顧不得貴妃娘娘的囑咐,冷眼旁觀也不甚自在。
姑娘們見她,心裡先是一喜,多日不見徐茂出落了更好看了,又想起以前玩笑的種種,頓時對徐茂的表現期待了起來。
哪知道徐茂像一個小丫鬟一般一言不發,默默跟在三皇子妃的身後無一絲出色的光輝,失望之餘便是諷笑。
如若隻有她一個側妃眾人不會覺得什麼,畢竟是皇子側妃,她們要是嫁人未必能比皇子側妃好,但她卻與沈家庶女同為側妃確實讓人瞧不上了。
“不知世子妃平日喜歡什麼玩樂?”
“會作詩嗎?”
沈涵點頭,“作詩畫畫都有的。”
“我在閨中時也喜歡這些。”陳洛薇笑道,“不如咱們就來聯詩,誰要是聯不上就罰她一杯酒。”
陳洛惜聽得此話不由看了她一眼,以前再閨中時,大姐姐可不喜歡作詩畫畫,她愛的是經濟學問,與她們這些小姑娘非常不同,此時說出這等違心之語....陳洛惜冷眼看向沈涵,心中滋味難言。
嫁與鎮國公世子果然風光。
秦淑與陳洛薇有過幾次交道,隱約覺得對方和她不是一道人,但這是在忠勇侯府,陳洛薇是算是主人,自然客隨主便,況且她在閨中也是喜歡這些的,索性今日就忘卻雜念玩個痛快。
“這樣好,頗有趣味。”
沈涵也覺得新奇,她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遊戲,眼裡都是期盼的光彩。
但在場的人人數眾多,紛紛擾擾一人聯一句也要廢許多時間,當下就有幾位夫人推說不擅長聯詩,又有人說不愛這些。
眾位姑娘都未表態,她們猶疑著要不要上場,好在這聯詩的玩樂上給沈涵一個下馬威。
“我瞧著姑娘們興致都不高,要是不想聯詩也可去彆處遊玩。”
陳洛惜看向姐姐,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就提議去賞花,她也最先看向劉敏之。
哪知道劉敏之拒絕了,其他人雖然也想繼續看好戲,但總要給陳洛惜麵子,便有一半的人隨陳洛惜去了。
剩下的都於劉敏之關係親近,想看她會如何做。
陳洛薇讓秦淑抽簽定韻,秦淑也不推拒,抽出之後拿於丫鬟。
“是二蕭韻(ao)。”
“誰先來?”秦淑看了看沈涵,笑問。
陳洛薇想了想,說道,“我先來吧,然後按照次序聯下去。”
“霧沁短窗潮。”
“雪飄青衫澇,疑是銀河遙?”沈涵接了一句,神色愉快的看向秦淑。
秦淑笑著接道,“猜作碧穹遼,爽然破扉探。”
“霜色月凝膏,相思知幾寸?”接下來是江婉晴,她看了一眼劉敏之,腦中立刻蹦出了這一句。
劉敏之也對上了她的眼,接道,“幾寸相思遙,池邊聽雨細。”
徐茂察覺出不對,不想昔日好友走入歧途,立刻往那樂處去接,“天中青虹飄,待到花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