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說了。
靈姝聞言神色一凝,命緋桃送上金銀珠寶,掩麵問道:“陸大人,這些您喜歡嗎?”
那些金銀珠寶一看就價值不菲,然陸子越眼眸微斂,淡笑道:“不喜歡。”
靈姝又獻上古籍珍典:“那這些呢?”
珍典古籍恐怕千金難求,陸子越卻依舊淡然:“不喜歡。”
他意味不明地看著炭火,除了嘴角掛著一抹淡笑,至始至終沒有多露出一個表情,仿佛在說區區雕蟲小技也敢擺弄。
極儘嘲諷。
靈姝咬牙:“……”
這人果然是油鹽不進呐!既然如此,就隻能用上最後一計了。
靈姝忽然起身,解開厚重的銀絨鬥篷,拎起精心準備的金絲紋錦湘裙的一角,嘩啦啦轉了一圈,垂眸笑道:“陸大人,我好看麼?”
金玉搖動,叮嚀作響。
裙擺掀起暗風,火星子劈裡啪啦地飛濺,似怕它燙到小公主裙角上的海棠暗紋繡花,陸子越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他斂眸往上望去,搖紅的火光下,小公主顏若朝華,驚鴻一瞥,眉眼間顧盼生輝。
外麵天黑,裡麵避嫌,這是他第一次看清這位小公主的臉。
電光火石間,玉墜落在她略施粉黛的眉間,折出一道耀眼的光,比遙遙的天光還亮。
她雙眸熠熠地望來。
莫名的,陸子越感覺掌心被火星子灼得微燙,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語氣難辨:“哦,還行。”
“陸大人!”
靈姝俯身湊近,語氣放軟:“我確實有事求您,三日後的冬獵,我皇兄讓您與我比試箭術,您能不能輸給我?”
“哦?”
陸子越側首微避,此事陳景睿還未與他提起,但他也能猜到幾分緣由。時常聽新帝說起幼妹陳靈姝性情頑劣,不愛讀書,他身為兄長,懷著一番教導之心,總是千方百計地想送她去國子監。
這場比試,十有八九是與此事有關了。
陸子越垂眸,微微一笑:“公主說笑了,臣是天子之臣,天子有命,臣又怎敢違抗?”
“誒!”
靈姝一臉坦蕩:“自然不是讓陸大人明著違抗皇兄了,我聽聞陸大人手段狡詐,到時候勞煩您裝一裝就好了。”
“……”
手段狡詐?
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
陸子越沒有分毫被誇的喜悅感,嗬嗬道:“公主,裝也是有風險的,臣為什麼要冒著欺君之罪幫您,嗯?”
靈姝彎眸一笑:“你方才誇我好看。”
陸子越:“……”
她是好看,但如若沒記錯的話,他剛剛說的是還行。
靈姝微微俯身,攏著朦朧煙袖,撩了撩細發,“陸大人,你就不想日日見到這麼好看的我嗎?”
火光撩動,她俯著細腰,極力用出美人計,卻不知腰間的碧玉宮絛已然垂落,悠悠晃晃,蕩在火焰的一寸之上。火不安分地躍動,似要將其纏繞灼燒。
陸子越的心仿佛與這火焰一般。
“哦?”
陸子越壓下心中波瀾,輕輕拾起垂落的宮絛,抬眸笑望她,低聲:“……隻是日日見到公主而已嗎?”
靈姝愣了愣:“啊?”
陸子越長指輕輕一動,她腰間的宮絛便被拉緊,隨時都能掉落,露出婀娜的腰肢。
他眼中躍動著火光,似笑非笑道:“公主想用美人計,光是這點程度可還不夠,還要舍得更多才行啊。”
靈姝終於反應過來,抽回宮絛,臉色飛紅:“變態!”
陸子越收回手,微笑道:“臣可從未自詡為正人君子。”
“……”
靈姝臉色變了又變,糾結道:“我確實不想去國子監,但也不能為了此事就跟你睡覺吧。”
“……咳。”
陸子越差點沒忍住,輕咳一聲。
顧慮著是當朝公主,他說得還算委婉了,沒想到她倒如此直白。不過……她竟然認真思量了此事?
陸子越忽然有些遺憾:“……”
靈姝隻得撂下狠話:“陸大人,既然你不肯幫我,那我們就隻能冬獵上見真章了。你彆小看我,我箭術可是很高超的……”
咕嚕。
話未說完,一道聲音從她的小腹傳來。
“……”
靈姝的臉色慢慢變紅了,雙眸垂落,捂著肚子,恨不得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