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陸子越忽然覺得這張臉也沒有白長。
“……”
靈姝去看陸子越,淺黃色的燈下,他眼瞼微垂,看不清是何情緒,一時間她也捉摸不透自己剛剛那番話是不是惹得他不喜了。
她確實是誠心誇他好看,隻是太誠心了,聽著就有些調戲的意味。
氣氛似乎有些奇怪。
靈姝有些懊惱,試圖打破沉默:“不過陸大人你為何暗中助我,該不會真的貪圖我的美色吧,哈哈。”
說完她的腦子才追上了嘴。
氣氛似乎更奇怪了。
靈姝恨不得偷偷抽自己兩嘴巴子,越發不敢去看陸子越的臉色,安靜得像個啞巴。
“哦?”
一片寂靜中,陸子越輕吟一聲,抬眸上下掃了靈姝一眼,猶豫道:“臣竟不知,公主也有美色值得臣去貪圖?”
“你!”
這家夥竟然取笑自己?
靈姝難以置信地起身,試圖居高臨下地譴責陸子越,然而她忘了自己正在馬車裡,猛地一下,腦袋正好撞在車壁上,疼得她瞬間眼淚汪汪。
“嗚嗚……”
靈姝捂著腦袋:“好痛。”
“……”
陸子越心中一驚,匆忙向前傾身,情急之下抬手去揉她的發頂,又頓了一下,問:“沒事吧?”
一番查看,發現她無礙後,眼底才掠起幾分笑意,仿佛在說你怎麼這麼笨。
“哼!”
靈姝拂開陸子越半空中的手,“不要你假惺惺。”
說罷,往右邊挪去,尋了個離陸子越老遠的位置坐定,掀開簾子去看窗外的街景。
陸子越不再多言,隻嘴角不受控地彎了彎。
直到將靈姝送到宮門處,她都沒再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陸子越但笑不語,回到陸府中,賞了會兒月色,便進了書閣,提筆落墨。
畫中,小公主抱著衣袖,氣鼓鼓地坐在車窗旁,宛若一隻炸毛的小貓。
流影已經十分熟練,接過畫:“屬下這就去裱上。”
翌日,國子監中,春桃含苞待放。
靈姝將十份空白的紙卷交了上去,惹來眾人的注目。
董夫子命人將白卷展開,吹了吹發白的胡須,沉聲道:“公主,你這是何意?”
書閣中,蘇淺淺凝眸瞧了靈姝一眼。
靈姝起身行禮,義正言辭道:“夫子,我依言將您布置的課業抄了十遍,您何故發問?”
董夫子:“你交的分明是白卷!”
靈姝故作疑惑:“可學生收到的課業就是白卷呀。”
聞言,昨日那兩位官家小姐頓時白了臉色,伸直脖子去瞧靈姝的那份白卷,心裡慌了神。
這是如何回事?她們明明換走的是蘇淺淺的課業,可這份白卷又如何落到了長公主手中。蘇淺淺人微言輕,董夫子或許不會為她主持公道,但絕對不會對公主置之不顧。
果然,董夫子拾起那份白卷瞧了瞧,片刻後,已然明了,嚴厲地掃向眾人:“看來,是有人在國子監行不正之事。國子監是傳道授業,立學修身之地,我絕不容許有心術不正之人在此擾亂學風!”
眾人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董夫子命人落了院門,又喚來國子監的看守與侍從們,一一詢問昨日下課後的可疑之人。
“照這麼查下去,查到你我可如何是好……”
“放,放心,沒人瞧見是你我!”
那二位官家小姐神色緊張,悄然議論,見果然查不出什麼來,漸漸有了底氣。
靈姝眼見盤問無果,心中也無可奈何。
一來她昨日也隻聽得聲音,不曾看見那二人的模樣,二來就算蘇淺淺能指認那兩人,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能輕易給她們定罪。
還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靈姝無奈地蹙起了眉。
正懸而不決時,院門外卻傳來幾道恭維的問候聲:“陸大人,您怎麼來了?”
那人語氣清冷:“怎麼,不歡迎?”
眾人瞬間慌亂:“哪裡哪裡!不知您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還請您恕罪!”
院門處,熙光明和,陸子越一襲玄色官袍,越過廊下海棠花樹,在一群夫子們的簇擁下踱步而來。
書閣中的千金小姐們頓時躁動起來。
“是首輔大人……”
董夫子見此,也隻得撂下手中事務,起身去迎陸子越。他雖德高望重,但無官階在身,見到陸子越還需得行禮。
陸子越卻十分知禮,幾步向前:“晚生見過前輩。”
他未在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