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尊出山辦事,這是他的寢殿。”岑藍見薑嘯疑惑,為他解釋。
薑嘯自然沒有到過他師尊的內室,聞言頓時覺得床開始燙屁股,坐不住了,連忙下地,他可不敢睡他師尊的床,這是大不敬。
薑嘯站在地上,岑藍疑惑地看他,“你做什麼?”
“師祖,你睡吧,我……我就在桌邊坐著睡就成。”
薑嘯說,“或者我不睡也行,我不會離開的,我修煉。”
他說著當真要去桌邊坐著。
岑藍頓時一陣惱怒,她專門令人將這屋子的軟塌給搬出去了,為的就是糊弄薑嘯與她同床。畢竟欲劫難渡,她又不可能跟誰愛個死去活來,自然要多親近,才好渡劫啊。
薑嘯這小榆木疙瘩,長那幾個心眼都用在她身上了。那樣的師兄弟都能說好,反倒對她諸多忌憚,若是換個人,早就答應做她道侶,何必費這力氣!
岑藍認真考慮了下,要不要當真給他下了其他的蠱。那種比束心蠱陰毒數倍,中蠱之後心智全失,眼中心中隻有她一人的。
岑藍看著薑嘯坐在桌邊閉目開始修煉,眼中神色變換。
這種想法自然不是第一次,自她欲劫動了之後她就想過,可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先例,動用歹毒心思渡劫的人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試圖以他人為替身,為自己承接天雷,好安然渡劫,修真界向來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成為修者首先就要有比妖邪和歹人更加堅韌的內心和心念,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和天爭壽數氣運,殺人奪寶殺妻證道,從來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岑藍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暫緩這想法。畢竟欲劫是她的,她自己欲念不動,又如何能夠渡劫?光是下蠱毒折騰薑嘯也無用,她瞧著他這般性子還尚且有點意思,若當真是個被蠱蟲操縱的傀儡,又豈能觸動她?
於是薑嘯不知自己悄無聲息的又躲過一劫,他正運轉靈力在內府循環,便聽老妖婆叫他。
“薑嘯,你過來。”
薑嘯睜開眼,看到岑藍坐在床邊,一手掀開被子,對著床鋪拍了拍,“上來,你怕什麼?這屋子雖是你師尊的,可天蠶絲被你也不是第一次睡了,這是我的,我可沒有蓋旁人被子的習慣。”
薑嘯不動。
搖頭。
岑藍怎麼叫都不過來。
“你體內蠱蟲需要和母蠱親近,才會不發作,你以為我要你上來做什麼?”
岑藍又開始麵不改色的騙人。
薑嘯猶豫了。
岑藍說,“你若不在乎蠱蟲噬心,我也無所謂,反正你今日白天離我太遠,心頭血能壓製卻不能安撫,你體內的蠱蟲現如今應該正在準備反噬。你不來就忍著吧,反正你不出這屋子也死不了,我明日早起會救你的。”
岑藍胡編亂造之後,就像模像樣的打了個哈欠,背對著薑嘯躺下了。
薑嘯又被騙,他並沒有感覺到身體任何的異樣,方才以靈力遊走經脈也很順暢,他對老妖婆的說法十分的懷疑。
可是他不敢賭,於是岑藍閉著眼,聽著薑嘯磨磨蹭蹭的到了床邊,最後靠著被子在外躺下了。
岑藍勾起嘴唇,回身就掀開被子把他卷進來,動作十分熟練,主要是用容天法袍沒少卷他。
薑嘯眼前突然一黑,本來打算不動,卻冷不防腰間攬上一條手臂。
那手臂勒得他有點疼,薑嘯扯了下。
“你彆動,我不說了兩隻蠱蟲親近麼。”岑藍語氣十分像個花樓裡麵哄姑娘快]活的人渣。
“可我上不來氣了……”被子裡悶悶的傳來薑嘯無奈的聲音。
岑藍將被子朝下蹬了一點,露出兩個人的腦袋。
兩個人麵對著麵,薑嘯臉卻慢慢又紅起來,在被子裡猛地抓住岑藍的手腕。
“乾什麼,這樣最有效,你小小年紀的,難不成還得讓我再布個合歡陣才行?”岑藍說得絲毫不羞,薑嘯卻羞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你騙我,就是要……”薑嘯要起身,卻被靈力壓製得起不來了。
“你放開我,”薑嘯著急地低吼,“老妖婆!”
岑藍許是被他叫得習慣了,竟然也沒有生氣,“隨便你叫,解氣麼,可我真沒騙你,這是最好的壓製蠱蟲的辦法呢。”
“我不!”薑嘯腦袋能動,在枕頭上搖得一頭長發亂糟糟。
“不行!”
“為什麼?”岑藍稀奇地撐著手臂,自上而下地看他,“又不是第一次,這對你我都好啊,你曆練的事情我已經同你師尊說好了,你乖乖聽話,我隨你一起去。”
她說著繼續動作,薑嘯卻將嘴唇都咬出了血,額角青筋跳起,“不行!你不如殺了我吧!”
他說完閉上了眼睛。
岑藍眯了眯眼,瞬間殺氣外泄,她溫柔的模樣瞬間消失無蹤,一雙美目滿是戾氣。
“你跟我玩上了寧死不屈麼,你真覺得我枕邊會缺人?”岑藍輕笑一聲,裹著威壓碾得薑嘯湧上喉間的血順著嘴角流下。
岑藍抬手正欲將他揮下床,她還真的不缺什麼人,若非他令自己欲劫動,她會稀罕?
不過既然他可以,說不定旁人一樣可以,她當真不是非他不可。
但她正抬手的時候,求生欲讓薑嘯急急開口,“這裡不行。”
他睜著紅透的眼看向岑藍,滿眼哀求討好,“不是我不行,是……”
他羞恥得將自己又咬出了血,滴在潔白如羽的軟枕之上尤其刺目,他顫聲說,“是這裡不行。”
這裡是他師尊的寢殿,怎麼能……
岑藍頓了頓,片刻後周身氣息慢慢收斂,伸手碾了下他嘴角的血跡,送到唇邊舔了舔,血的滋味腥]鹹,卻讓她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