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嘯微微起身,想要坐起來,這樣難受。
岑藍卻勾住了他的腰,“就這麼說。”
她眼中甚至帶著促狹,因為薑嘯的狀態清晰地挨著她。
薑嘯抿唇,那對好看的酒窩被抿出了好看的形狀。
薑嘯頭皮發麻,撐著手肘,明明居高臨下,卻眼中帶著哀求,“師祖,你就彆耍我了……”
“說,”岑藍微微收斂笑意,“誰說我跟你鬨著玩呢。”
薑嘯便硬著頭皮將剛才岑藍不對勁的全程,和自己與她的對話都仔仔細細地說了。
岑藍若有所思,她記得自己的收藏裡麵有一塊留影玉,看來是得隨身帶著,以便她確認自己失控時的模樣,或許對徹底化用神獸獸丹有幫助。
至於現在嘛……
“師祖,我能起來了嗎?”
他的狀態已經恢複正常了,手臂撐得發酸。
岑藍神色沉靜地看著他,總結道,“所以你剛才見我窒息,為我渡氣,是真的怕我死了,後又主動吻我,承認不排斥與我親近?”
薑嘯:“……”
岑藍輕笑了起來,“真的嗎?我不信,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薑嘯被岑藍屈起指尖,彈在了手肘處,他手肘頓時一麻,然後跌在了岑藍身上。
“薑嘯,我不逼你,可你也說了,不是我逼你的。”岑藍想著這些天欲劫未動,說不定就是差這點事,雖然她對這種事沒有什麼興趣,但這會決定順水推舟。
薑嘯不吭聲,岑藍環著他感覺他不受控製的狀態。岑藍抱著他的腰,循循善誘,“都這樣了還敢說你不喜歡我?”
薑嘯臉又紅了起來,這一次比剛才還要厲害,連脖子都紅起了一片。
岑藍側頭在他耳朵上親了下,薑嘯竟然整個人抖了抖,他雙臂還撐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完全落實,岑藍也不急,纖柔的手掌輕輕撫他微弓的脊背。
“薑嘯,你說實話,我待你好不好,配你夠不夠?”岑藍說,“你若跟我好,好處多得是,我這登極峰上的東西你也看見了,莫說是修煉大道要用的各種珍稀藥物法器,便是沒有的,有什麼是我岑藍尋不來的?”
又在用東西引誘他,不……現在不光用東西,還用色相。
薑嘯呼吸不暢,岑藍抬起指尖捏他耳垂,“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有,但就喜歡你這個小崽子,你今天給我個準話。”
岑藍騙起小孩子一套一套,“你願不願意做我道侶?嗯?”
薑嘯隻有十八歲,還是前十三年記憶荒蕪得如同生長在山林中的野獸一樣的孩子,他見過的人間就是雙極門裡的師兄師弟,貧瘠得堪比荒蕪的僅有一片綠洲的沙漠。
若是岑藍從一開始便這般懷柔,沒有幾番折辱他又險些殺了他,他怕是連這二十幾天都堅持不住,早早的答應了她。
這會他的防線也如洪水之下崩潰的水壩,在岑藍溫柔地再次用唇碰他臉蛋的時候,他撐著自己的手臂慢慢的下落,雙臂穿過岑藍的肩頭,合十將她抱緊。
他沒先回答岑藍的話,而是問,“師祖……你會一直喜歡我嗎?”薑嘯怕死了,怕死了這一切突然就沒了。
畢竟他這樣一個人,擁有一個如岑藍這樣的人的青睞,比夢還要虛幻不真實。
岑藍抬頭對上薑嘯的視線,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會的。”
他眼睛層層水霧積蓄到極點,然後開閘泄洪般的砸在岑藍的臉上。
“嗯,”他帶著哭腔點頭,使勁點頭。
岑藍讓他哭得有點驚訝,無奈地笑,“嗯什麼?”
“願意,”薑嘯低頭,帶著濕漉漉的眼淚鹹味兒,親岑藍的嘴唇,“我願意。”
他怎麼可能不願意。
岑藍這才知道他說的是願意給自己做道侶,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眉眼彎彎的,放縱著薑嘯親近她。待兩個人唇分之後,岑藍伸手抹了下薑嘯的眼睛,把他濕漉漉的睫毛擦乾。
“羞不羞?雙極門弟子流血不流淚。”岑藍捧著他的臉說,“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入陣,你今天消耗的不少,彆逞強,還行麼?”
薑嘯被岑藍的溫柔幾乎溺斃,被她給迷得五迷三道,反應了片刻才聽懂岑藍是在調笑他,頓時辯解道,“我行!”
“那時間可不早了,你得快點。”岑藍話音一落,薑嘯頓時咬了她一口,然後小心翼翼地抓著她容天法袍的帶子。
“你不會有狗的血統吧,等哪天我帶你去門中查血脈的溯源閣看看,你怎麼老是咬人?”
岑藍拍了把他後腦,薑嘯鬆了嘴,可容天法袍的帶子紋絲不動,他本來就羞澀,這還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清醒著親近,他小聲問,“怎麼回事,剛才能解開,這會怎麼不行了……師祖你是不是又耍我。”
這容天法袍沒有岑藍的意願自然是不可能輕易解開的,方才她失去意識的那一會,薑嘯能解開,自然是失控的她樂意讓他毛手毛腳。
岑藍再一次好奇失控的自己為何對薑嘯那般執著,她微微歎息一聲,抓著薑嘯的手按在帶子上,“你再試試。”
然後就開了。
薑嘯麵色的紅始終就沒有下去,來真格的他緊張得都發抖,眼睛還亂飄不敢看岑藍,腦中努力地回想合歡陣裡麵看到的,生怕哪裡弄的不對,要挨揍。
岑藍躺在那裡壓抑著自己的抗拒,像個木頭,實在沒辦法,就琢磨起了欲劫鬆動,甚至是關於脫物化形的法門。
不過很快她就想不了了,薑嘯不光紅的像炭,熱的也像,燙得岑藍還以為他高熱了。
“你怎麼這麼熱?”
薑嘯不吭聲,片刻後實在看不得岑藍探尋的視線,小聲道,“師祖,能不能把夜明珠蓋起來……”
岑藍就抬手凝聚靈力,將夜明珠給罩起來了。
岑藍的床基本上不是用來睡覺的,隻是用來打坐,因此沒有床幔,夜明珠攏了起來也隻是減弱亮度,床上翻浪的被子還是映在了屋子的內側牆壁上。
岑藍如同被海浪拍擊的小船,隨著海浪起起伏伏,腦子裡的思緒也被海浪撞擊得七零八落,她有些震驚,有些淩亂,甚至有些害怕。
怎麼回事!
她甚至連嘗試運轉靈力也在半路潰散,這是她鮮少的無法自控的時刻,她不可能不慌亂。
好像自己的所有感官,那些被她可以隨意舍棄的感官,都□□控在了彆人的手中,她能聽到薑嘯嗓子裡麵的細小哼聲,能夠看到他汗津津的難耐眉目,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感覺著讓她無法形容的感覺。
上一次她是失控記不清,可這一次太過清晰的一切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微微咬著唇,抗拒著這一切,可薑嘯太纏人了,沒完沒了。
岑藍攥著的天蠶絲被,都被她的指尖生生扯開了一道縫隙,她幾度壓抑著掐死薑嘯的想法,咬牙想著欲劫難渡,這確實是很恐怖的境遇。
還有什麼比不能操控自己的感官更可怕的事情,她甚至中途很認真的想了把薑嘯弄死她尋其他方法渡劫。
可她最終還是忍下來了,畢竟這些年什麼辦法都尋遍了,若不然她也不會冒險吞下神獸獸丹,現如今隻有薑嘯能夠令她欲劫鬆動,弄死他之後怕是再難尋這樣的。
於是岑藍全程都在聚攏自己的思緒,但是收效甚微,她從不知道和另一個人彼此毫無保留的親近,竟然這麼可怕。
天色微微發亮,岑藍終於忍無可忍,低聲說道,“薑嘯,夠了,你怎麼回事。”
她是真的惱,越是有種癢入骨髓的感覺奔湧而上,她越是惱怒難言,推著薑嘯,“你給我停下!”
眾所周知,箭在弦上停不下。
一向畏懼岑藍,聽話得很的薑嘯,咬著岑藍的肩頭,沒聽到一般,還充分發揮了他在陣法中抖凶蟻的功力。
十七八的小少年,是能磨穿鐵布衫的,岑藍有瞬間意識飄散,眼前陣陣白光,她手足無措地掐著薑嘯的脖子,力度卻十分微弱。
等到天邊第一抹光線衝破雲層,岑藍爬起來召出她的武器千仞,架在一臉迷茫的薑嘯脖子上,問他,“你給我下了什麼東西?!還是說你修了什麼邪功?!”
不然她為何剛才……
不知道如何形容,反正就是現在腳指頭到頭頂都還在像被蟲爬般的麻。
薑嘯瞪著眼,脖子上的千仞散著幽幽寒氣,竄進他皮肉,激起他側頸的小疙瘩,卻沒讓他多麼害怕。
他抿著唇,待到餘韻完全散去,才開口。
“師祖,我是按照合歡陣裡教的,”薑嘯推開刀刃來抱岑藍,“是你教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