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謀略無人能及,劉勁鬆甚感佩服。
“軍中那邊,你與羅安國多費點心!朕給你們一年的時間,務必要將謝韜的舊部、以及謝家的殘餘勢力,消滅乾淨!”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
不將這些人徹底消滅殆儘,他這個一國之君何時才能真正獨掌乾坤?
劉勁鬆聞言,當即抱拳,信心滿滿的朗聲道:
“是!陛下!此事,您就放心吧。一年為期,屬下必能將其統統拿下。實在不行,屬下也必叫這些人,如那英國公謝韜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就……”
劉勁鬆這一番話還沒說完,話到這裡,端坐於禦案前的李元珩,便斜睨了他一眼,原本多情的桃花眼中,泛著一絲冷意與一抹警告:
“謝愛卿怎麼了?他不是壽終正寢,自然病故的麼?何謂神不知鬼不覺,嗯?”
迎上年輕帝王的目光,劉勁鬆禁不住渾身一凜,當即垂下眼眸,抱拳恭聲道:
“是!陛下說的是!已故英國公年歲大了,又喜食肥甘,於休憩時突發腦卒中病逝,雖事出突然,卻屬實乃壽終正寢,自然病故。與人無乾!”
至於這個“突然”,是如何促成的。
那便不必多提了。
總之,結果便是這般。
世人所知曉的,也是這般。
而陛下也達成了他所樂見的結果,這便夠了!
照謝韜那喜食肥甘的程度,他左右都會病故。
不是這會兒,也會是不久之後的某一日。
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就是了!
陛下胸有溝壑,運籌帷幄。
這世間之事,皆逃不過陛下的謀算!
聞得劉勁鬆這番話,李元珩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的揮了揮手:
“行了。若無要事,你且退下罷。”
潛台詞就是——
朕不耐煩聽你廢話,有事快說,沒事就給朕趕緊圓潤的退出勤政殿!
劉勁鬆自然也聽懂了昭文帝的話中之意,不過,他倒是真就還有話要說。
“陛下,對於禦史王瑞安,於殿前奏請您,於宗室之中過繼子嗣一事,您怎麼看?”
近日,前朝有人開始奏請昭文帝過繼子嗣。
往年,也陸續有這樣的聲音與提議。
甚至,還有大臣出言暗示,請昭文帝立成王李敬為皇太弟。一旦昭文帝駕崩,成王李敬便兄終弟及,繼位為下一任皇帝。
劉勁鬆不是不知道,這是帝王大忌。
然而,他身為昭文帝心腹,個人、乃至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均係於昭文帝一人之手。
陛下安好,他才能夠好。
陛下的心意為何,劉勁鬆自然也需得第一時間明了。
是以,哪怕是頂著觸怒龍顏的風險,劉勁鬆還是將心中最想問的問題,給問出了口。
一時言罷,劉勁鬆心懷忐忑的抬眸睃了一眼,端坐於禦案之後的年輕帝王,果見一向溫潤如玉,溫文爾雅的昭文帝麵色一凝,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泛著寒意:
“嗬,過繼子嗣?他們明天是不是就要再接著奏請冊封成王為皇太弟,想要來個兄終弟及?無論是過繼子嗣,還是兄終弟及,他們都休想!朕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