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菡徑直在上首位的檀木雕花大椅上安坐,居高臨下的睨了眼,猶如螻蟻般,匍匐於地,齊齊向著她恭敬叩首的寧家眾人,這才隨意一揮手,淡聲道:
“起吧。”
聞言,寧家眾人齊齊應是,紛紛站立起身。
因著寧雨菡並未曾叫他們落座,寧家眾人也並不敢坐,而是恭恭敬敬的立在那裡。
“娘娘,不知您這一向可好?”
寧東山揚起頭來,衝著寧雨菡諂媚一笑,沒話找話說的道。
此言一出,壓根不待寧雨菡開口,一旁的寧耀祖便是搶先一步開口,誇張的嘖嘖道:
“爹,您這還用得著問麼?瞧咱們娘娘這通身的氣派!咱們家娘娘能不好麼?”
說著,他又極儘諂媚的向著於上首位安坐的寧雨菡,拱了拱手:
“咱們娘娘可是有大福氣的!咱們寧家的祖墳,這是冒青煙了!飛出了咱們娘娘這樣的金鳳凰!真真是祖宗有靈啊!”
不得不說,論阿諛諂媚,寧耀祖這個嫡長子,著實是將寧東山的的諂媚本事,給學了個十足十。
甚至,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不過,他不光懂得媚上,還很會欺下。
寧雨菡在寧家時,可沒少遭受寧耀祖這個嫡長兄的白眼與閒氣。
見得寧東山和寧耀祖俱都開了口,柳姨娘和寧耀威也紛紛搶著開口:
“三姑娘,你咋又換衣裳首飾了?嘖嘖,你這一身行頭可真是華貴啊。一瞧便知價值不菲!三姑娘,你如今是過的好了。瞧瞧,這金尊玉貴的。享福喲!你富貴了、享福了,也不能忘了我這個親娘啊。
三姑娘,你可彆忘了!你可是從姨娘我的肚子裡頭爬出來的!”
“就是!就是!三姐,你如今富貴了。可彆忘了我這個親弟啊!三姐,我可是你親弟,唯一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三姐,你闔該替我鋪路才是!”
柳姨娘和寧耀威母子倆,被眼前的富貴給迷了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道。
生怕再晚一步,就會被旁人捷足先登。
反而,她這個親娘、和親弟弟,卻是沒好處可以撈。
那怎麼行?
寧雨菡始終未曾言語,隻是冷眼旁觀著寧東山、寧耀祖、柳姨娘、寧耀威幾人的言行做派,唇角微彎,勾起一抹冷笑,眸中劃過一抹濃濃的譏嘲:
想她當初在寧家時,這些個所謂家人是如何對待她的?
這會兒,竟又舔著臉,上趕著跑過來諂媚阿諛,向她討厭好處。
嗬,他們想得美!
“放肆!柳氏,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在這裡大放厥詞?”
寧雨菡冷哼一聲,冷冷開口道。
言罷,她又冷眼掃向立在柳姨娘身旁的寧耀威一眼,斥道:
“還有你!端的是好生沒有規矩!家中沒有請夫子教導你麼?還是,夫子所教授的那些,都被你給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母子倆蛇鼠一窩,不愧是親生母子,都是一個德性!
一個成天嚷著她是從她肚子裡頭爬出來的,叫她不能夠忘了她這個親娘。
一個張口閉口嚷著他是她親弟,她闔該為他鋪路。
嗬,真是夠了!
寧雨菡可不會傻傻的去當這娘兒倆的工具人,給他們做墊腳石。
想都彆想!
想當初在寧家時,柳姨娘、寧耀威母子,對她這個親生女兒、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從來就是不管不問。她臨入京前,不但一個子兒都不曾給過她,柳姨娘還將她屋中僅有的一點能用的東西,全都搜刮乾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