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
胭兒說的極對。
搞不好,還真會……
嘶,她可不想承受娘娘的怒火,被責罵、責打啊。
畢竟,貴妃娘娘素來驕橫,對昭陽宮中的一眾宮人們,也是動輒打罵。
她們誰人未曾嘗過娘娘給的排頭?
思及此,脂兒猶如被什麼東西燙了一般,飛速縮回了手,心有戚戚焉的點了點頭:
“說得也是!胭兒,你快進去吧。若是讓娘娘久等了,娘娘說不得又要發怒,責罰於你呐。”
誰叫她們俱都是身份卑微的宮女呢。
如貴妃娘娘,這般高高在上,出身高貴的貴女們,何嘗將她們這些宮女們當做人看過?
在王貴妃這些貴女出身的娘娘、小主們眼中,她們這些宮人命比螻蟻還賤。
一個不爽,動輒打罵,便是家常便飯。
這儼然是昭陽宮、乃至整個後宮的常態。
她們這些地位卑微的宮人們,也隻能自求多福,儘量不觸主子黴頭了。
唉。
“嗯,我這就進去!”
胭兒聞言,點了點頭,手捧著裝著清水的銅盆,垂著頭向著殿內而去。
誰也未曾察覺,垂下頭去的瞬間,胭兒眸中閃過的蝕骨般的恨意。
待到她捧著裝著清水的銅盆,來到內室,王貴妃恰好已在一眾宮人的服侍下,剛剛除去釵環。
恰好便是該淨麵的時候。
見狀,胭兒端著銅盆快步走了過去,開始手法熟練且輕柔替王貴妃淨麵。
待到淨完麵後,胭兒便又照例,開始替王貴妃在她的麵上塗抹養顏香膏。
胭兒自妝台上,拿起一個玉瓶,自裡頭沾了些許香膏,手法嫻熟的均勻塗抹在王貴妃的麵上,待到細細塗勻之後,胭兒又開始在王貴妃的麵上,以手指,輕柔的打圈按摩起來。
如此按摩了足足有一刻鐘,待到香膏被完全吸收,胭兒才停止動作,躬身後退幾步,退不到不起眼的角落,垂首侍立。
王貴妃全程闔眼,一副享受狀。
胭兒是專司為她塗脂抹粉、淨麵的宮女。
是以,王貴妃才賜名為胭兒。
至於胭兒之前究竟叫什麼名兒——
這不重要!
主子賜名,乃是這些奴婢莫大的榮幸。
管這賤婢之前叫個什麼名呢?
既然被她堂堂貴妃賜名,這奴婢往後,便就叫胭兒了。
這是她的福氣!
不得不說,胭兒這專司替她淨麵、塗脂抹粉的宮婢,手法確實不錯,王貴妃甚為喜歡胭兒的伺候。
對鏡自攬,王貴妃隻覺得銅鏡中的自己,美麗無雙,好似越發的美麗了。
對如此美貌的自己很是滿意,望著鏡中容色傾城的自己,王貴妃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就在宮人們的簇擁與攙扶下,向著浴室而去。
完全未曾發現,就在她臨進浴室的刹那,並沒有什麼存在感,一直默默立在角落裡的胭兒,倏然抬眸望向她,眸中飛速掠過一抹暗芒……